脆泠泠,俏生生。
前窗的光线一刹雪亮,千百倍耀眼起来,映照出了Omega的眉眼。郑飞鸾的视野却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了。
那块纯白的拼图,终于当着他的面被人翻了过来。
他正准备弯腰出去,驾驶座上不知在倒腾什么的程修扭头喊了声:“何岸!”
“嗯?”Omega回头,“怎么了?”
这两个字让后座的郑飞鸾一瞬间褪尽血色,他僵着骨头看向Omega,黏腻的冷汗淌下来,密密地敷了一脊背。
程修刚才叫他什么?
何岸?
起来舒服得很。
“飞鸾,你留着这个吧。”Omega背对着他,低着头,小声说道,“回家的路有点长,你抱着它好好睡一觉,等醒过来,不记得我了,就没那么舍不得了。”
然后,Omega一根一根掰开了他搂腰的手指,也不回头多看一眼,慢慢挪到了车门边。
郑飞鸾看向手里的东西,那是一块橘红色的小毛毯,绵软蓬松,带着若有似无的信息素清香——应是Omega的贴身物。
就在微妙的一瞬间,他突然发觉,这香味有些别样的熟悉:不是陪伴了他一夜的那种熟悉,而是更久远的、根深蒂固的、几乎浸透到骨血和记忆中的……
这平凡的名字像一柄匕首,寒光熠熠,在叫出口的同时凶狠地刺穿了人的血肉。
程修指了指副驾驶,示意Omega过去坐。Omega便冒着风雪绕到前边,低头钻进车里,“砰”一声关上门,搓了搓掌心,呼出了一口白森森的热气:“好冷啊……叫我什么事?”
程修故作神秘,打开储物盒,从里面扒拉出了一只鼓鼓囊囊的信封,双手捧着交给他:“来,拿着,送我们何岸的冬至礼物。”
何岸。
清楚明确的两个字,第一个字二声,第二个字四声,以明快的开口音收尾。
一道惊电在眼前白亮亮劈过,郑飞鸾攥着小毛毯,整个人都愣住了。
是铃兰。
是让他上了瘾,也给了他救赎的铃兰。
他偶然在“鸟笼”遇见的一个Omega,到底有多大概率碰巧拥有罕见的铃兰香?
外头风雪凄迷,疏剌剌的烈风赶着大雪铺天盖地飞舞。车门被冻得紧实,Omega费了好些力气才推开,冰凉的雪粒子立刻迎面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