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通透,绿植生长,孩子与猫咪在客厅嬉戏。
在淡彩质地画风里,床上两具狂野律动肉体显得那不合时宜,如同燎原山火失去控制,将气氛举破坏殆尽。但颂然感受到极致快乐,他抛却羞耻心,主动敞开尚且青涩身体,任由最亲密人用力疼爱他。
幸福来得这样快。
他不敢
现在,他有个家。
布布会在乎他活得好不好,贺先生会在乎他活得好不好,喜怒哀乐,从此不再只是个人咀嚼到无味情绪。
尾随爱情而来,是比爱情更大惊喜。
“颂然。”
他被人从背后拥住,手指纳入那个人掌心。温热鼻息扑在面颊上,有着属于成熟男性味道——他下意识看向阳台,那花卉盛开地方已经空无人。
Day1006:14
这天晚上,颂然果真做场梦。
梦里是初夏,客厅宁静,远处传来成不变单调蝉鸣。8012A风铃草与8012B卡萨布兰卡被移植到同座阳台,又同时入花期。细叶与阔叶交织成片,调和成种清甜香。
他在落地窗边画画,布布趴在地毯上,拿着匹小木马认认真真地走迷宫,而贺先生手持水壶,盆盆地浇灌花卉。大约是因为没见过正脸,贺先生直背对着他,不紧不慢地忙着手里活。迷离阳光虚化人影边缘,体型不太清晰。
颂然望着他背影,牙齿轻咬笔杆,心里痒痒——这个男人,究竟长得什模样呢?
“颂然……宝贝儿……”
耳畔嗓音低沉又温柔,带着种难以抗拒蛊惑。
颂然被蛊惑,他搁下笔,闭上眼,回头与贺致远忘情地接吻,渐渐吻到深处,便忍不住贴着脸颊和脖颈阵缠绵。下腹燥热起来,情欲难解,想要彻底属于彼此念头越来越强烈。他被贺先生把抱起来,撞开房门扔到床上,剥去衣物,分开双腿。
在这个梦中初夏午后,颂然听到自己羞耻呻吟,先是隐忍,而后高亢到近乎放浪。
蝉鸣,清风,八音盒。
会和他给予爱样美好吗?
曾经有那段最寂寞时间,颂然迷失方向,不明白自己活在世上有什价值。每每新闻里播放孩子意外身亡,父母在镜头前歇斯底里地痛哭,他就会想,如果某天他死,这世上会有任何个人为他悲伤哭泣吗?
不会有。
他死亡激不起滴眼泪,早在父亲将他领到孤儿院门口,留下个谎言然后决绝离去那天,他已经被整个世界抛弃。他寻过死,锋利剃须片划破手腕,创口很平滑,猩红血液就那涌出来,顺着掌心线淌到指尖,滴滴落下。血腥气浓到呛人,却唤不醒在绝望中麻木痛感。
可现在不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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