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瑾不敢与他直视,低着头,喑哑地给出个最坏回答:“他叫Ben,小名布布,是你儿子。”
那天,贺致远经历人生中最荒诞个下午。
路瑾坐在沙发上,抱着布布向他忏悔,恳求他在百忙中抽出点时间,替她照顾几天孩子,因为她实在没有精力,也没有金钱——她爱尔兰女友刚刚生下个女儿,取名艾什莉。出生三天,艾什莉就被诊断出患有严重法洛四联症,种先天性心脏缺陷,几度徘徊在生死边缘。
路瑾说,她们不能放弃艾什莉。
小女婴生病,躺在婴儿床里,因为呼吸困难而皮肤青紫、痛苦不堪,可那双碧蓝眼睛里流露出强烈求生欲。到底是亲生骨血,她们舍不下这条幼小
颂然心里解不开疑惑越来越多。
贺致远垂下眼眸,极轻地叹口气:“因为艾什莉……布布归养,是因为艾什莉缘故。”
再次见到路瑾,是他们分手年又五个月后。
深秋季节,别墅前庭落满枯叶。路瑾推着辆婴儿车守在那儿,守几个小时,看到贺致远开车回家,才慢慢迎上来。她比之前消瘦许多,面容憔悴,精神不济,眼底遍布泛红血丝,头顺滑黑发也显得毛糙,像是很久没顾得上打理。
面对贺致远,她流下眼泪。
尝试三四次,每次都是路瑾邀约,贺致远配合,但每次都得不到愉悦,以至于贺致远连射精都产生负罪感。
交往第十四周,路瑾留下封分手信,从贺致远生活中消失。
她说对不起,她已经另有所爱。
贺致远自认没能尽到男友责任,希望当面向她道歉,或多或少给予点物质上补偿,可是路瑾电话、邮件概联系不上,连之前租住公寓也彻底搬空——他前女友留信别,就此销声匿迹。
贺致远等几个星期,路瑾再也没露过面。他只好选择放下这件事,让它慢慢淡去。
“对不起,对不起。”路瑾反复道歉,“致远,骗你。”
贺致远低头看向婴儿车,里面躺着个粉嫩小豆丁。孩子醒着,怀抱只小奶瓶,穿着件棉布小围兜,溜圆大眼睛眨呀眨呀,无辜又好奇地盯着他瞧。
孩子那小,还没满周岁,眉眼与鼻梁却已显出几分与贺致远相似。
“他是谁?”
贺致远有所预感,目光顷刻冷峻下来。
既然另有所爱,那就好聚好散吧。
“她急着和你分手,是因为怀孕吗?”
颂然听到关键处,插嘴问道。
贺致远点头:“是。从布布生日倒推回去算过,她应该是查出怀孕就离开。”
“可现在布布是归你养啊。她这想要孩子,连假恋爱都愿意跟你谈,为什没把布布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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