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桓城气急攻心，简直要被他吓掉半条命，更恨他爱子心切，连性命也可以当做儿戏：“他还不到五岁，往后能陪他
日子不计其数！你这样胡乱折腾，先把自己寿数弄没
，以后拿什
陪他?！快回竹子里去！”
“不要紧，
撑得住……”
“他没有你也照样活得好好，不需要你拼命陪他！回去！”
晏琛怔住，神情隐约有几分僵硬：“桓城，再
会儿就好，等戏看完，就……”
“你回去！”
这清苦茶水，早在不知何时全成血水！
晏琛张脸白中带灰，气色枯槁，失去意识身体被寒风吹，左右摇晃，歪在陆桓城肩头，喉咙发紧，吐出口血沫。
陆霖不明就里，茫然问道：“竹子爹爹是怎？”
陆桓城哪儿敢教孩子知晓实情，连忙搁下茶盏，不动声色地把晏琛往怀里带带，伸手比个噤声手势，悄声道：“嘘，你竹子爹爹看戏累，这会儿刚睡着，笋儿不要吵他，抱他回屋休息会儿。”
“喔。”陆霖不疑有他，乖巧地点点头，“竹子爹爹好好睡。”
太大。”
陆桓城无声地笑出来，亲自为他添上新茶，应允道：“依你就是。”
热茶润嗓，晏琛接过饮下少许，慢慢咳得轻。但不过须臾，他又断断续续地咳起来，却怕扰别人听戏，竭力抿唇按胸，垂着双眼隐忍，每每要捱到鼓乐激昂、唱词凄厉时，才端起瓷杯，以饮茶作掩，克制不住地重咳几声。
待到台上唱至“水岸离别，三娘送君”段，坐席里已是泣声渐起。
陆桓城无心静听，倾身取茶壶欲为晏琛添水。他催促几声，要晏琛将茶盏递予他，晏琛却不理不睬，兀自怔怔坐着，双眸子望在前方几尺处，目光涣散，晦暗无光。
陆桓城面色涨红，
陆桓城抱起晏琛，在众人疑惑打量中离席而去，出湘水小榭，立刻飞也似地往竹庭赶。晏琛散去太多灵力，路上昏迷不醒，气息越发孱弱，甚至陆桓城把他抱到青竹旁边，摇晃着身子求他附灵，他也没能醒转。
情急之下，陆桓城抓起大把冰冷碎雪，直接塞进晏琛衣领。
“唔！”
晏琛记哆嗦，生生被冻出几分意识。他勉强睁开双眼，见陆霖不在身边，当即虚弱地挣扎起来：“回去……看戏……，答应过笋儿，今天……要陪着他……”
“你拿什陪？拿命吗？！”
“阿琛？”
陆桓城唤他。
晏琛仍然没有反应。
他木愣地坐着，两只手松松捧着茶盏。然后陆桓城看见，茶盏青花白壁之上，道鲜红血线赫然滑到杯底。
陆桓城脑中空，劈手夺过茶盏、掀开杯盖，只见满杯殷红浮荡，赤血粘稠，股腥锈味扑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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