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把狸子抱下去,狸子却不肯,摊平四肢趴在肚皮上撒娇。晏琛没有办法,只好顾自忍耐着,后来实在疼得太厉害,后背敷水涔涔身汗,终于求饶道:“阿玄,你……你下来,有些肚子疼……”
阿玄打个骨碌爬起来,变回那只体贴善心狸猫。它顺着腹部弧度轻手轻脚爬下,临落地时向后猛蹬脚,果然听到晏琛声闷闷疼哼。
晏琛是偷溜出来,不能直在竹庭逗留。
夜半气寒,他只穿件单薄寝衣,腹中又怀着孩子,该早早回去补眠才是。但阿玄显得十分亲近他,竖着尾巴在他小腿附近环绕、蹭弄,诚恳地挽留。
晏琛拗不过阿玄,陪它玩到呵欠连天才作罢。临走时,那狸猫还蹲在竹庭里,摇着条尾巴拼命示好,却没有点离开意思。
皮上枕,又伸出只肉爪,轻轻搭在上头。
晏琛握住那小肉爪,教它抚摸自己肚子,轻声道:“阿玄,差不多要到日子,再过几天,这孩子便会生出来。知道狸猫喜静,可小孩子刚出世时候,总是要啼哭阵子。尽量不让他扰着你,你也别欺负他,好?”
阿玄又喵声,表示答应。
它趁机按按右爪,爪下肚皮很柔软,原先坚硬护罩消失,于是藏在阴影处另外四根尖爪蓦然探出,朝晏琛侧腹狠狠挠下去!谁料无形铁盾仍在,指甲砸到,瞬间破裂,“噼啪”断得根不剩。
阿玄龇牙咧嘴,忍痛把左爪收回怀里揉弄,又做贼心虚地抬头瞄眼晏琛,见他没注意到自己失败偷袭,立刻发出阵讨好咕噜声,伸出粉舌舔舐晏琛肚子,以显亲昵无害。
他愿意相信阿玄是只好狸子,可心中担忧依然放不下,总怕这狡猾生灵要对他竹身做什坏事。阿玄看懂他顾虑,起身径直走到青竹附近,颤悠悠地伸出尾巴去碰竹壁。半道忽然传来“嗞
晏琛因为腹部沉重,腰身微微后仰,直用手掌支撑着地面。那只盛血小瓷瓶就摆在旁边,瓶口敞开,与覆地衣袖相隔不过寸。阿玄眸中闪过道精光,边舔肚子,边注意着瓷瓶位置,尾巴轻轻挥扫,无声地弄倒那只瓶子。
鲜血淌出,将晏琛袖子漫作大片猩红。
黑暗里微小动静,狸猫能看见,晏琛却看不见。等血流逐渐干,那尾巴又卷着瓶子灵巧勾,把它扶正,照原样摆好,假装什都没有发生。
阿玄敷衍事地又舔几口,在地上打个滚,开始细细软软地喵呜,作势要往晏琛肚子上爬。晏琛以为那是善意亲近,舍不得拂逆,便由它爬上来,在圆滚滚小坡上蜷团安睡。
狸子膘肥肉厚,足有十多斤重,才几息功夫,晏琛就觉得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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