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悲切地抱着陆桓城,仿佛怀中宝贝儿子已是具死尸,佛堂变作灵堂,幢幡变作祭帐,陆家主心骨被妖孽蛀空,切都跟着空、没,所有寄托和期望,通通不复存在。
陆桓城茫然地跪在地上,觉得周遭太虚幻,像沉入场醒不过来噩梦。
到底发生什?
他爱上个人,真心实意地爱着,那个人也爱他,为他怀孕,快要诞下属于他们孩子。每桩都是喜事,值得买上成捆成担鞭炮,震耳欲聋地燃放日夜,让阆州最偏僻街头巷尾也听见热闹,让闭门不出老少妇孺也知道陆家喜事逢双。
可预料之中喜悦去哪儿?
陆桓城觉得,这沉默应该被场哓哓不休争吵,或者场撕心裂肺哭喊代替,可母亲什也没有做。她被语击垮,说不出话,也做不出表情,只呆滞地坐在远处,淌下眼泪,滴滴沾湿衣襟。
她想喝水,颤抖手却拿不住瓷杯,跌在地上,摔得稀碎。
陆桓城彻底陷入恐慌,他知道自己做错事,可他不知道究竟做错哪样。他扑通声跪在母亲面前,顾不得地碎瓷割伤双腿,揪着母亲衣摆大声道:“娘,你骂吧,打也行!与晏琛情投意合,太喜欢他,没忍住,把不该做都做,才害他在外头有孩子!这事若有错,就全算在头上,和他点关系都没有!他怀着身孕跟奔波大半年,受太多苦,是对不住他……”
“啪!”
陆母高高扬手,照脸狠狠抽陆桓城巴掌。
陆桓城经商七八年,再棘手意外,
母亲向来最心疼他,自从陆家出事,几乎见不得他蹭破点皮肉,但这巴掌,她用尽全力,连陆桓城这般健壮体格都被扇得眼冒金星,脸颊火辣辣地烧起来。
他捂着半边脸,直挺地跪在地上。
陆母颤巍巍地站起来,厉声道:“儿子大,能当家,能做主,陆家人人对你惟命是从,你倒什丧心病狂事情都敢做!管不住你,是没用,这个当娘对不起你早逝父亲,更对不起陆家列祖列宗!从前你不爱读书,爱习武,由着你去,爱经商,也由着你去!信这个儿子是人中龙凤,天赋异禀,不会走歪门邪道,就由着你做所有想做事情!没想到今天,你竟变成这个样子!”
陆母瘫跪下去,双手抚着陆桓城脸,凄声哀求:“城儿,你醒醒,娘求你醒醒,你是陆家家主啊!你要是执迷不悟,陆家就会毁于旦!陆家先祖,个个都是在朝堂上风光过贤臣,你要害得他们死后不得安宁,连牌位也保不住,任人踩踏吗?”
母亲哭得涕泗滂沱,往昔因侍佛而平和面容此刻五官扭曲、冷静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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