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真厉害,松子又烤糊。”
“师父您也太懒,茅屋里塞个芥子,假装自己有个院……看您还不如干脆把芥子摆外面,也别搭那茅屋,房顶快让雪压塌!”
“师父您这坛酒跟昨天那坛不个味啊,酿酒水平太不稳定。”
“师父啊,内门伙食怎还不如潜修寺啊!”
“师父……”
“入门下,筑基之前,可以自由人间行走。”支修温声道,“道心你自己去找,找到就回飞琼峰,找不到……到时候寿元尽,可不管你,怎样?”
这还能说什呢?
奚平虽然贯对自己讨人喜欢事颇有自信,时也不由得受宠若惊,他指骨撞得“叮当”作响,差点碰出首夕阳箫鼓,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叔,您当年在凡间真没留下什……后来改姓奚私生子吗?”
支将军涵养绝佳,笑意不减:“看你这张嘴留之无益,不如换给奚悦吧。”
就这着,春天还在跟金平女鬼选美永宁侯世子,在隆冬将近时,成飞琼峰首徒,做梦似。
得这只是段有意思旅程,回去能吹辈子牛那种……但总归得回去。
于是他难得正经八百地说道:“师叔,其实好像不太想成仙。”
支修抬眼:“舍不得红尘?”
“那肯定舍不得,不过倒也不全是。”奚平往窗外看眼,飞琼峰大雪眼望不穿,将山与云连在起。小院与仙、仙与人、人与走兽飞鸟……都渺如片雪花,没什差别。
假如是凡人,出去转圈,大概要雪盲吧。
这小子也太麻烦,不知哪来那多事儿
不过半个月以后,师徒相得梦就破碎。
“师父,”奚平已经习惯这个称呼,先孝顺地给支修温壶酒,又愁眉苦脸地不孝道,“感觉您还不如罗大明白讲清楚。”
支修:“……不许在背后对师兄出言不逊。”
支将军也很纳闷,别人弟子他也不是没见过:有格外懂事乖巧;有特别善解人意;有虽然沉默寡言,但师长指东不往西……哪怕是他自己当人弟子时候,对师尊也是恭恭敬敬、奉若神明。
哪像这个?
“苏长老说,筑基成仙得有道心,不想要道心,就觉得到什庙烧什香就挺好。大家都在拿自己‘道’叩问天地,要是天地,肯定都被烦死。”
支修微微愣,那瞬间,他道心忽然若有所动。
奚平等半天不见他吭声,便问:“师叔?”
“你课误大半年,得灵骨,自己灵气也控制不好,放你回凡间是添乱,”支修回过神来,说道,“这样吧,在这把该补课业补上,到时候跟你庞师兄打声招呼,叫你跟着他在天机阁学点东西。”
奚平睁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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