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依言给他倒杯,太明皇帝端起来饮而尽,低声道:“别怪她,她不是软弱,是那会儿刚好月份到,宫里半仙秘医告诉她,她这孩子不单身负灵骨,还恰好生顶级灵感,开眼便如半仙……那不是凡人之躯受得,不取走样,恐怕留不住。”
永宁侯这回可是结结实实地吃惊:“什?!”
“她从来没告诉过你,对不对?”
“她为什……”
要是为保孩子,那这事肯定得另当别论,奚紫衣是个什没嘴葫芦成精吗,别不说,这也能瞒着?
可带着家老小流亡北绝山,叫他胎死腹中,也不要躺在个没出生孩子用灵骨换来荣华富贵上苟且。”
永宁侯脸上瞬间片空白。
暖和里时鸦雀无声,只有蒸汽暖炉和钟摆没眼色地聒噪不休。
片刻后,永宁侯活动下僵硬膝盖,缓缓地在旁边跪下去。
“你那才是不声不响捅破天,现在这些小兔崽子们,个个咋呼得欢,哪比得上你当年杀伐决断?”太明皇帝摆手,“快起来吧,二十多年都过去,要想追究你还等现在?当时……其实是想放你马。奚正德,你有种,干们几代人敢想不敢干事。”
太明皇帝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告诉你,你会怎样?”
侯爷略怔,思量片刻,随后坦然道:“仍是依计。孩子能保就保,保不住也是他投错胎,胎里带病孩子养不活,不也是顺应自然。再说这边有秘法,北边也未必没有会取灵骨高手。长大能入道就还给他,不成器就做个摆件放着辟邪,好歹干净。”
太明皇帝抚掌大笑:“带着万万人中无天生灵骨叛国出逃,把灵骨摆着辟邪,奚正德,你可真是块茅坑里臭石头啊,真有你……可你妹子是凡人,她忧心老母亲风烛残年流亡荒野,忧心这不知养不养得活孩子从金枝玉叶变成叛国邪祟怎办,忧心你们奚家满门前程。”
永宁侯面无表情道:“臣惶恐。”
太明皇帝“哈”声:“还真是外甥似舅,你那外甥被揪出他狐狸尾巴时候,跟你现在这德行模样。”
永宁侯死猪不怕开水烫地盘算道:反正庄王翅膀硬,奚平现在在玄隐内门、司命门下,老皇帝还能挑现在这时候秋后算账吗?哪怕皇帝老儿吃错药,也只能跟他个人算账,他不信皇帝敢闹大,株连他全家。
既然这样,侯爷没再怕,连敷衍认罪和狡辩都懒得想词,干脆遵圣命平身,还给自己倒杯酒。
太明皇帝果然没怪他失礼,轻叹口气,还很遗憾似说道:“结果居然是紫衣临阵退缩,为这,你二十多年没单独跟她说过句话吧?哎,你怎自己喝上,给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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