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下午两点就给你打电话、发微信，下
班还
直等你，等到新闻联播，学校里流浪猫都走光，就剩
他拖着虚弱
腿冲出地铁站，大吸口西北风，这才觉得自己被挤扁身躯重新鼓回来，看时间，赶紧给老师道歉，但连着给周周班主任发两条信息，对方都没回，等他冲到学校看，发现教学楼已经熄灯。
老师没等到他，孩子应该也已经回家。
韩东升愣会，紧绷神经松懈下来，这才提起脚，缓缓地往家走去。
仿佛是西北风喝出滋味似，他希望这段路能长点。
附近老小区都有停车位不足问题，好多私家车就不讲究地停在马路边，车窗上映出他身影，韩东升看眼就扭过头去，觉得那影子像是“酒囊饭袋”词注释。
门提示音响得人心烦气躁，像定时炸弹快爆炸，韩东升在最后秒强行把自己贴在人墙上，恨不能把自己降个维。
由于毕竟不是纸片人，“哔哔”作响地铁门夹住他宽阔后背，又卡卡地重新弹开。
站台乘务人员扯着嗓子喊：“等下辆啊，别挤，麻烦等下辆！”
韩东升又奋力往前拱，他深吸口气，当场放个九曲十八弯长屁，腾出肚子空间，硬是把肚皮收回去。
在旁边人愤怒嘘声里，地铁门总算关上，“咣当”启动，所有麻木疲惫身体都震三震，发生没有规律碰撞，在这里，连年轻女孩们肉体都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跨进百十号院院门，还没来得及往楼里走，就见传达室里个正在跟人打牌老太太探出头来，告诉他：“小韩刚下班啊？你老丈人今天被警察送回来啦！”
韩东升停住脚步，好会，才勉强笑下，跟人家道谢，手心里像是犯低血糖，冒起虚汗。
果然，他刚进家门，个靠枕就气势汹汹地飞过来。
韩东升把接住，很有经验地赶紧带上身后门，怕自己家里声音漏出去。
下刻，他老婆周蓓蓓就咆哮起来：“你还知道回来！”
香水味、汗味、腋臭、头臭、韭菜味……不分彼此地混在起，被空调暖风加料，搅成锅粥。
外放电视剧老男人跟扯着嗓子嚎小女孩互相攀比音量似，会东风压倒西风，会西风压倒东风，战得不亦乐乎。
在燕宁早晚高峰、热门线路地铁上，个人要是胆敢怀揣尊严上车，尊严恐怕会被挤爆。
更倒霉是，地铁偶尔也会遇到突发情况——比如开到半，车里灯突然全灭，车也停下来，广播提示线路故障——这种突发情况，往往在乘客们赶时间时候才会发生。
等韩东升抵达目地，已经是四十多分钟以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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