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蓓蓓眼睛里满是血丝:“能去哪呢?他常去地方都问遍,还能去哪呢?”
韩东升:“你别着急……”
“怎不着急?”周蓓蓓陡然提高音量,“这冷天!新闻里天天有走失老人冻死在路边,……”
“嘘,”韩东升压压她肩膀,往韩周屋里看眼,“小点声——那都是失智找不着家老人,咱爸不至于,明天请假,在家等警察消息,你放心啊,肯定没事。可能就是在这边住不惯,上朋友家去,也没准是哪个大师又骗他做什奇怪体验项目……花点钱就花点钱,就当是哄老头高兴,等他回来,你可别又发脾气。”
周蓓蓓好会没吭声,过会,她突然抬起头:“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昨天说话太重,爸才……”
问,但看他那焦灼神色,老头大概还没找到。
“这老头,能去哪呢?”她脑子里浮现这个念头,却懒洋洋地不肯接着想,把自己大脑放空,准备睡觉。
可是奇怪,早就困得哈欠连天甘卿莫名失眠。她在床头静坐会,没有觉出自己有什值得失眠事,只好归咎于过困点,于是她打开床头灯,随手刷起手机来。手机能刷到全世界新闻,大事小事奇葩事,想刷多久就能刷多久,反正永远也看不完。但那些文字和配图像水样流过她视网膜,什都没剩下,甘卿会就看串行。
月光从窗外流进来,洒满窗台上海棠。
甘卿忽然无端想起来,在她还小时候,有个人曾经对她说过:“大人不定聪明,不定孔武有力,也不定很老。他们可能还没有你懂东西多,动手也打不过你。大人和少年区别就是,人人都有喜怒哀乐,但少年如果不高兴,都是有缘由——可能是因为件具体事,也可能是因为身体不舒服,生病,脑子里某种激素分泌不足。”
韩东升叹口气。
周蓓蓓捂着脸哭起来:“不是故意。”
可是说出去话如泼出去水,覆水难收。
老头走失天,可能是跟家人闹别扭,可是三天后依然音讯全无,问题就严重。
“老头自己有房子,那边看
“大人就不样。所谓‘大人’啊……他们有时候,明明身体什毛病没有,心里什事也想不起来,就是会在深更半夜睡不着觉时候,无缘无故地想哭。”
“这不是大人,这是有病人吧?”十几岁甘卿放肆地翘着脚丫子,不以为然地对那个人说。
那个人就轻轻地笑起来:“等你也到睡不着觉,还不知道自己为什睡不着那天,你就明白。”
原来是真。
八楼韩东升家里,则是灯火通明,孩子在里屋睡,夫妻俩分头坐在茶几两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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