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宣玑前脚走,盛灵渊后脚就跟出去,刺骨夜风掴在他脸上,他开始觉得自己这事办得有点不知所谓,简直是吃饱撑。
“无病无痛,辗转反侧”,那可真是他十来岁在东川时才有闲愁,盛灵渊都忘那是什滋味,现在倒给重新捡回来。说来奇怪,宣玑明明是个好几千岁老妖怪,遍尝百代风沙,还吃出肚子贼心烂肺,可他那翅羽上却好似连着时空似,总是能毫不费力地把盛灵渊拐带回少年时——连精神再心智,越活越回去。
脚踩进人间夜场时候,陛下已经里里外外地把自己挖苦溜够,本打算自嘲番,找宣玑认,要是能逗那人笑,也不枉费他喝肚
幻境里,他其实就感觉到宣玑闪而过不自然。那种僵硬和冰冷反应,是不能用“小时候丢人事被人翻出来尴尬”来解释。他觉得幻境里故事肯定还有半截,还大概能猜出,被打断后半截很可能和剑灵身份有关系。因为宣玑突然后悔和燕秋山提器灵事,后悔来得又急又突然,像“微信”里说错话,生怕超时撤不回似。
不过……就这直接点破好?
盛灵渊当时掂量下,到底还是忍住,只装作不知道。
宣玑直很介意自己器灵身,但盛灵渊想,他既然已经摆脱剑身,就等于是“病根”没,伤口总会被自己和时间平复,反正他俩现在终于不缺时间,等小玑放下,想说自然会说,自己没必要为时好奇扒他痛处。毕竟事有轻重缓急,如果不是封喉毒,何必刮骨去治呢?那不是为他好,倒像是虐待。
“修身”应如履薄冰,“齐家”就不能太明察秋毫。
好比说做大家长,最好会装聋作哑;做贴心人,有时候就得能稀里糊涂;待长辈,心里有数归有数,但别太较真;待晚辈虽得注意言传身教,该放手还是要放手。这些先贤都教过,盛灵渊虽然六亲缘薄,但好歹养大过兄长遗孤,按着先贤“攻略”,养得还不错,他从来没经历过“剪不断理还乱”手忙脚乱。
这让他有种自己特别会把握“进退尺度”错觉。
确实,只要能置身事外,肯无欲无情,世上事本来就没那多“剪不断理还乱”。
可惜啊,宣玑就是他欲和情。情天恨海是碗浆糊,能把大道三千都给糊个不清不楚,哪容他事事冷静有分寸?
盛灵渊边逼着自己装糊涂,“顺其自然”,边忍不住把三千年前后宣玑在魇兽幻境里各种言行表现来回琢磨好几遍。不舍得问宣玑,他就把自己看过、关于炼器各种典籍都“复习”遍,小心翼翼地比对印证,弄得自己半宿无眠,正要强行静心入定时,就被宣玑突然亮起来电话惊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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