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丹在绿树依然浓郁深秋里洒把杏花雨——沾衣欲湿、无处不在——那些小针太密集,以至周翡身边竟升腾起层细针凝成“白雾”,被鸣风针尖扫下并不要命,要命是针尖上见血封喉毒。
这时,周翡突然动。
面对烟雨浓,她毫不犹豫地选“风”式,打算以快制快。
枯荣真气忽明忽暗地随着刀光游走,长刀背上被两人内力所激,沾圈牛毛细针,
脚停下来,若有所思地盯着周翡背影,心道:这丫头身手在哪里磨炼得如此得?
“周翡,”寇丹谨慎起来,咬字极重地重复遍周翡名字,仿佛第次将她看在眼里样。鸣风楼主将双手拢入袖中,低声道:“倒是还没领教过破雪刀厉害。”
周翡声不吭地推开望春山——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比寇丹高明,唯可以依仗,就是她对这个没怎见过面鸣风掌门熟悉。
牵机是当年鸣风派核心弟子倾尽心血手打造,那水中怪兽算是周翡半个师父。她在黑灯瞎火洗墨江里泡三年,即使蒙上眼、塞住耳,仅凭着无数次锤炼出感觉,也能躲开大部分烟雨细针。
“望春山”是照着李徵刀打,对周翡来说有点太长。刀越重,便显得人越轻,两厢对照,有种奇异而庄重不协调感。面对北斗双星时候,她背后有个绝代高手段九娘;面对郑罗生时候,纪云沉毕竟只是让她拖时间,并没有要求她真同青龙主拼个你死活;面对杨瑾时候,她三天没睡好觉,想是背水战——输也只能接受,好歹她堂堂正正地应过战。
而此时,站在这曾经闻名天下刺客面前,周翡却心知肚明——她背后是命悬线四十八寨。没有段九娘支援,拖时间也等不来奇迹,而万有差池,她恐怕就得交待在这儿。
寇丹不是她遇到最厉害敌人,却是第个她明知道两人之间差距,却还得硬着头皮上,而且身后毫无退路敌人。
“你开口说话时候,方面要明察秋毫,要态度坚定。”这是谢允告诉她最后句话,“但是当你走到拔刀那步时,就闭嘴、闭眼,把你整个神魂都凝结在刀刃上。不要想输赢,也不要想结果。”
周翡深吸口气,将自己开始冒头万千思绪拢成把,强行压下去,刀尖转,指向寇丹。
鸣风楼刺客可不会讲究长幼有序那些虚礼,寇丹察觉到周翡整个人气质变,当即便将她当成眼前大敌。寇丹从长袖中摸出个蝎尾样短钩,招呼都不打便蓦地上前。她身贴身短打扮,唯有袖子宽而长,像两片头重脚轻蝶翼,股冰冷暗香顺着她长袖扫过来,下刻,周翡被她烟雨浓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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