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翡:“……”
谢允用无懈可击目光低头看着她,顾左右而言他道:“你别告诉,你还不知道玄武主丁魁是何方神圣。”
谢允解周翡,周翡虽然还算讲道理,但也很有脾气,她绝对有“你不喜欢就赶紧滚”魄力和气性,谢允把敷衍明明白白地顶在头上,她便绝不会纠缠。果然,他两句话出口,周翡神色渐渐淡下去,最后收敛出张面无表情小脸,略有些咬牙切齿地回道:“知道,不但知道,还亲自动手宰过他手下疯狗。”
谢允:“……”
这丫头绝,轻易不树敌,可旦惹事,惹便定是大人物。
谢允本来要说话被这突如其来变故打断,骚动中,他回过神来,轻轻掐灭方才险些脱口而出冲动话。
他看着周翡,认为她年少而无知——不是“无知庶子”“无知”,是“无知苦痛”“无知”。她像朵刚刚绽开花,开在足够坚实藤蔓上,与荆棘起长大,每颗沾在她身上露水都生机勃勃,她禁得住风霜,也耐得住严寒,带着股天生地长似野性,每天都企图更强大点,期待自己终有天能刺破浓雾,坚不可摧。
她未曾受过岁月磋磨,未曾在午夜时分,被回不去旧年月惊醒过。
她也未曾怀疑过,她不知道很多自己相信且期冀东西,其实都只是无法抵达镜花水月,凡人生到头,爱恨俱是匆匆,到头来剩下,不过“求不得、留不住”六字而已。
谢允心里荒凉地想道:个现在就能躺进棺材里,做什要耽误她呢?
周翡挑起眼皮,冷冷地说道:“怎,连郑罗生都杀得,区区个玄武座下疯狗,宰就宰,还用跟谁打招呼吗?”
谢允无奈,边凝神留意那“抬棺王八们”动向,边顺口数落道:“你……”
他尚未展开长篇大论,便突然觉
有那片刻光景,周遭人声鼎沸,唯有他耳畔万籁岑寂。谢公子嘴唇轻轻地颤动下,咽下千言万语,忽然便笑。
那边大棺材足足用十六个壮汉方才抬起来,大得能“立地成房”,长宽与深度足够躺得下家子,乍亮相,将窄巷堵个结结实实。但凡长眼睛活物都不由得往那边张望,唯有周翡丝毫不为所动,专心致志地盯着谢允,追问道:“你什?”
谢允深深地看她眼。
周翡:“说啊!”
接着,她眼睁睁地看着谢允将自己那张最找揍脸堂而皇之地祭出来,嬉皮笑脸道:“让你瞧那边,你听说过青木棺材?那可是玄武主丁魁最宝贝‘座驾’,非逢年过节,他老人家都不轻易拿出来用,啧,刚进城就这大阵仗,看来活人死人山这回是打定主意要将此局先搅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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