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实在听不下去,落荒而逃,见鬼似催促周翡等人道:“快走快走!”
周翡耳力卓绝,早字不落地听见:“原来李少侠砍不是二百五十个殷沛,是铁面魔三头六臂,失敬!”
李晟怒道:“再废话你就自己拿着地图滚。”
周翡跟马车里两个女孩笑成团。
不过这路,除沿途听些八竿子打不着谣言外,勉强还算是太平。
他们这行,过淮水,入南朝地界,再路向西,很快到楚地。
济南府已经木叶脱落,楚地却依然是溽暑未消。山路崎岖,沿道两旁隔上几里便有简陋茶棚子,供下地老农同过往行人歇脚,收上几个铜板聊以为继。
小茶棚顶子漏,个少年正挽着裤脚拿茅草补,棚中有三条板凳张桌,已经叫人占上,其他过往行人只能买些饮水干粮站在旁边吃完或者带走。
李晟放下把铜钱,又将灌好粗茶水壶回手丢给周翡,自己端着个破口大碗慢慢啜饮热茶,想发身热汗歇歇脚。方才站定,便听茶棚中那几个占长凳汉子议论道:“都这传,看那铁面魔想必确实是死。”
李晟顿,越过热气腾腾水汽望过去。
这日,行人方才行至江陵代,不知是李晟带错路还是怎样,附近连个人烟也没有,周翡等人趁着时日尚早,在路边饮马。忽听身后有快马追至,那骑士恨不能马生双翼,将鞭子甩得响作团,尚未行至周翡身侧,马背上骑士已经迫不及待地抽出刀,他自马背上站起,泰山压顶般冲着周翡后背举起,雁翅环刀“淅沥沥”动静将年轻神骏吓激灵,长腿离地,往上高高抬起,马背上人将刀顺势下劈,斩向周翡。
李妍声惊叫。
周翡却不慌,倏地转身,碎遮未出鞘,便已经架住这当头刀,她神色不动,好似全然不在意
另个汉子断言道:“死!那还能不死吗?听说那铁面魔有三头六臂,被李家少侠引入圈套,百十来人截他不住,幸亏李少侠临危不惧,指挥众人截杀,还亲手将那铁面魔三头六臂挨个砍下来,怪虫都死地,隔日烧来,听见里面有怪物咆哮,惊天动地,那些虫子分明已经碎,大火里却能看见个人多高影子,头生双角,怒目圆睁……你们说怪不怪哉?”
李晟差点让热水呛死,连烫再咳,好生死去活来,眼眶都憋红。
那三个聊天汉子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他眼,见他是个小白脸,便不去理他,仍然自顾自地讨论道:“李少侠究竟是哪个?”
“这你都不知道?南刀没听说过吗?四十八寨蜀中那位!李少侠便是南刀李徵长孙。”
“这可真是战成名,啧啧,要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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