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闻听此言,如蒙大赦,吭都没吭声,溜烟跑。
“富商”这才道:“沈先生,童大人,请坐。”
曹宁行竟也悄无声息地潜入金陵城中。
童开阳眯着眼扫眼那店小二逃离方向,说道:“行脚帮小崽子,武功不怎样,人倒是乖觉得很。”
“只是个被沈先生气息所慑小角色,不必介怀,”曹宁说道,“如今金陵城中正是鱼龙混杂,什人都有,咱们大隐于市,不算打人眼——怎样?”
腊月初二,夜。
又是个阴沉沉寒天,周翡在金陵城中转个遍,没找到霓裳夫人等人踪迹,傍晚她便又溜进皇宫。她预料到谢允恐怕不能出宫,还是去看看他,本想问问《白骨传》到底是怎回事,却发现谢允反常态,早早歇下,只给她留张字条,说是要陪着赵渊演完“立储”这出戏,之后就能自由出宫带她去玩,叫她先回去。
周翡捏着他字条,凑在宫灯下烧,在高高翘起宫殿屋顶坐会,始终不见月色,她眼角突然无来由地跳两下,便纵身跃入夜色中,几个起落就不见踪影。
而“早早歇下”谢允突然在千重床帐中睁开眼。
借着点微光,他看见自己身上又无端多出不少大小创口,从手指尖开始,已经蔓延到肩头胸口,股淡淡血腥味缭绕在周身左右,仿佛昭示着这苟延残喘肉体大限将至。刚出现这种情况时候,太医们吓得险些集体上吊,可任凭是谁,也无计可施,只好按着刀剑外伤来处理他身上那些越来越多伤口,拆东墙补西墙地糊着他这四面漏风残躯。
“唱曲没。”童开阳斟两杯酒,自己不喝,先恭恭敬敬地放
谢允小心翼翼地翻个身,仰面望向床帐,心里懒洋洋地盘算着,赵渊听那出《白骨传》,恐怕是睡不着,他也够可怜,祭个祖而已,方面担心那突然冒出来《白骨传》有什阴谋搅局,反面还得担心他精心准备“立储”大戏没开场,“储君”本人就先裂成幅破风筝。
啧,操心恁多。
这夜,湿漉漉金陵街角,家尚未打烊小酒楼角还亮着灯。
个做富商打扮男子坐在那,正在慢吞吞地就着杯淡酒捡小菜吃,十分悠哉。他长得心宽体胖,个人占着两个人地方,店小二哈欠连天地给他添酒,忽然,两个中年男子顺着酒楼木楼梯上楼来,看打扮,大约是这年轻富商护卫之流。其中个身形瘦高,脸上有几道刀刻似皱纹,乍看平平无奇,店小二却在碰到他眼神瞬间就激灵下吓醒,手哆嗦,酒都倒在桌子上。
那身形十分富态富商见状,便摆摆手道:“下去吧,没有吩咐不必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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