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翡:“应兄……”
“他身中透骨青十年之久,比别人凉、比别人气息微弱怎?你没听说过人也是会给冻住吗?”
周翡脚步有些踉跄,她突然很想对应何从说,当年永州城外,她脱口便骂他这大药谷“浪得虚名”,其实只是因迁怒而起口不择言,并不是真心。
应何从将她拖到谢允面前,谢允已经无声无息,身上落层化不开细雪,像是个凝固在时光里冰雕,面朝着她方才与沈天枢对峙方向,嘴角似乎还带着点细微笑意。
应何从蓦地扭头,字顿地问道:“周翡,你不见棺材不落泪呢?”
殷沛眼睛里疯狂亮光同嘴角血迹起黯淡下去,不知听没听完她这句“盖棺定论”。
周翡呆呆地与那不似人形尸体大眼瞪小眼,心里时不知是什滋味,应何从却把推开她,两步扑到殷沛尸体前,不知从哪取出个特制小壶,丝毫也不顾及什“死者为大”,刀豁开殷沛心窝,股腥臭扑鼻黑血立刻汩汩地涌入那小壶里。
“这是天下至毒涅槃蛊。”应何从原地跳起来,将那泛着异味小瓶举起来给周翡看,狼狈脸上好似点着大团烟火,“快点,你不是自称学会齐门那什‘阴阳二气’吗?”
周翡只是看着他,动不动。她五官六感何等敏感,方圆几丈之内落雪摩擦声音都听得清二楚,怎会不知道那人已经没有气息。
应何从把抓住她肩头,冲着她耳朵大叫道:“你发什呆!”
周翡怔怔地看着他。
应何从掀衣摆,直接跪在地上,果断地割开谢允手掌,强行折起冻硬四肢,将他摆出五心向天姿势,又把致命蛊毒滴在谢允身上:“先将蛊毒逼入他手厥阴心包经,直接入心脉,只有两种枯荣相依内力能将蛊毒逼入再带出来,蛊毒不入则无用,入内出不来则要命,洗髓三次……说,你还有力气吗?”
周翡离开齐门禁地之后,明知没有希望,路上却仍然不由自主地将吕国师记载“阴阳二气驱毒”之法反复默诵,此时虽然神魂不在家,却仍然能按着他话本能照做。
据说死人身体,倘若以外力强行打通经脉,也能有点动静。周翡茫然地想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
周翡抽出自己手臂,低头避开他目光,小声道:“晚。”
应何从呆片刻。
“……”周翡轻轻抿嘴,“算,也算是命吧,没什……”
应何从不等她说完,就大叫声打断她道:“是大夫,还没说晚呢!”
他把拖起周翡,生拉硬拽地将她往谢允哪里拖:“是大药谷正根传人,药谷有生死者、肉白骨之能,说能治就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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