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依旧在,前尘俱以往,老辈跌宕起伏渐成传说,又辈新人换旧人。
这代“山川剑”,是个从小被姊妹欺压得敢怒不敢言好脾气,这代“南刀”,是个头小羊羔就能拐走吃货。若干年后,也许能成就段新传奇,付与惊堂木与三尺桌案间,未可知。
纸上谈兵也都是好手,却都上不真章。从先帝到爹,再到,都是路货色,没出过这有出息人物。”
周翡下意识地回头张望眼,然而视线被墓碑挡住,她看不见那两座比邻而居墓碑:“可梁绍到底图什?”
“当时箭在弦上,”谢允轻声道,“南边策划许久,集结数万大军,牵发而动全身,旦被人发现……必定四下溃散,大昭就真亡国。”
周翡诧异道:“可那个谁都不姓赵,这就不算亡国吗?”
谢允伸个懒腰,顺手勾住周翡肩,懒洋洋地将手搭在她身上:“舆图未曾换稿,满朝文武未曾改志,江山未曾易姓,最重要是,先帝当年所思所愿,还有实现余地,梁公与先帝心心念念新政,能在江南铺开,而新帝年幼时只能倚仗梁绍,等他翅膀硬,纵然梁绍已死,也有‘海天色’阴魂不散,只能永远在他设想中既定路线上走下去,两代人之内,天下必有安定时,届时你登礁东望,茫茫片,天海相连,又有什分别?”
谢允说得不痛不痒,语气抑扬顿挫,只缺个小桌案和惊堂木,不然讲到这里可以收彩讨赏,亲自为周翡表演番赵氏后人是怎样烂泥扶不上墙。接着,他爪子又十分不规矩地轻轻挠挠周翡下巴,凑到她耳边道:“咱们先去柳家庄,等看完热闹,带你去旧都玩好不好?过冬,咱们再去塞外看新草和嫩羊。”
周翡巴掌拍开他爪子:“滚,有点正事没有?就知道玩,大当家要是有事差遣去……”
谢允笑眯眯地打断她,悠然补充道:“还可以高价买几只小羊羔就地烤,外焦里嫩,根本不必放许多香料,少许点盐便滋味无穷。”
周翡立刻改口:“……那去给娘写信说声。”
谢允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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