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严少爷掀眼皮,身边道童立刻屁颠屁颠地搬来个竹编美人靠,他毫不客气地往上躺,当着师父面,堂而皇之地闭上眼,在如雷贯耳“清静”中打盹去。
程潜观察会,发现他妖怪大师兄竟然也有优点——例如睡觉不打呼噜。
其他人对此大概早已经习以为常,大师兄明目张胆地打瞌睡,二师兄则已经在短短时间内,完美地跟他新鲜出炉叫花小师弟勾搭上,同时他也没有放弃程潜,向四面八方无差别扫射他挤眉弄眼。
在场四人,唯有程潜对师父还算宽容,他宽容与刻薄泾渭分明,却都是从而终并且丝不苟,在这种鸡飞狗跳环境里,程潜为让师父不至于唱独角戏,不动如山地坐在原地,从头到尾跟着师父念完第天“例行早课”。
李筠见程潜不爱搭理他,眼珠转,便起主意,只见他做贼似从袖子里摸出个小瓷瓶,在韩渊眼皮底下晃晃,小声道:“你知道这是什?”
不知师父他老人家是不是已经算出此情此景,他那坑坑洼洼破盘子和生锈几个大子没准有用,反正他看起来对此早有准备。
眼皮耷拉,木椿真人走上台去,无视四个熊徒弟在下面暗潮汹涌,他半死不活地开腔:“今日晨课,众弟子来与齐诵《清静经》。”
《清静经》不是《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而是篇莫名其妙车轱辘话,弄不好是师父自编,内容极其不知所云。
大约是为表现清静,那木椿真人念此篇时候,每个字都要生生拖成两个字长,拖得太长,他难免有些气力不继,因此句句尾音都颤得波三折,像个疯疯癫癫瘪嘴老旦。
程潜听会,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响得他提心吊胆——担心师父把自己憋死。
韩渊接过来打开,顿时被那股恶臭熏得头重脚轻,连他身后程潜都不幸被波及。
李筠得意洋洋地道:“这是做金蛤神水。”
程潜在跟着师父诵经间隙中,心二用地嗤之以鼻:“这难道不是金蛤洗脚水?”
韩渊捂着鼻子将这“神洗脚水”还回去,忍着恶臭问道:“干什用?”
李筠笑嘻嘻地将他桌
师父气如游丝地念完第遍,慢条斯理地捧起面前茶杯润润喉,程潜连忙将自己身鸡皮疙瘩拍落,等着听他飞天遁地高论,结果绝望地听见师父用那种让人头皮发麻声音拖拖拉拉地说道:“好,再念次。”
程潜:“……”
程潜肩膀被人不客气地拍拍,他那金玉其表败絮其中大师兄主动和他说话。
大师兄道:“哎,小孩,你往那边去点,给腾个地方。”
大师兄是镇派之宝,他要地方,程潜不敢不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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