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边愧疚又边委屈,两厢全都无处着力,好像要随着他指缝间血迹
程潜轻轻地按下他手,突然呼吸有点困难。
严争鸣眼圈被点点染红:“为什这多年不来找们?”
程潜声没吭。
严争鸣突然把将自己手从程潜那抽出来,毫不留手拳揍在他小腹上,程潜躲也没躲,生受这下,当即闷哼声,嘴里翻上来股腥气,还没来得及咽回去,他第二拳又到,这口血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咙里,程潜顿时半跪在地上,咳个死去活来。
目瞪口呆李筠这才从梦游中清醒过来,忙扑上去,把抱住严争鸣腰,死命将他往后拖:“你干什?”
、这是怎回事?”
水坑忍住眼泪,语无伦次地说道:“三师兄,在蜀中看见你剑,可是追过去时候,你却已经走,……料想,要真是你,必然会回来……但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也不敢和师兄们说……”
她飞快地低下头,手臂上还缠着没有挣脱锁链,哗啦乱响地抹把眼泪,哽咽良久,才好像个小女孩那样,充满委屈地问道:“你……你干嘛不等等呢……”
程潜数十年在冰潭中几乎无所波动心被狠狠地揪住,时间几乎无言以对。
严争鸣忽然缓缓地抬起只手,捧住程潜脸,触手冰凉,像是比常人体温低些,他常年带在身边霜刃剑好像也有所知觉,发出躁动不安蜂鸣声,细细地抖动起来。严争鸣心里起伏犹如地动山摇,想问程潜这些年去哪里,想问他胸口伤还在不在,想问他是怎过来,有没有吃过苦……千言万语,堵得脑子里片空白。
严争鸣基本无差别攻击,回手让李筠也吃肘子:“放开!”
李筠冲着他耳朵吼道:“疯吗!”
严争鸣声音沙哑如生锈刀剑相撞,嘶声道:“他娘疯快百年!”
程潜耳畔嗡嗡作响,又无从发作。
他在冰潭中闭关五十多年,又被唐轸取走记忆,师兄弟们颠沛流离时候,他却好像无知无觉地躲懒样,满心平静无波,程潜想起这个,就什火气都冷下来,沉到肚子里,化满腔愧疚灰。
然而却是无从说起,因为与心绪相比,好像无论落下哪句,都觉得潦草。
最终,它们拧成股,化成他心里近乎卑微绝望个恳求,严争鸣想道:“这会是真吗?”
程潜微微垂下眼,避开他目光,低低地叫声:“师兄。”
“嗯,”严争鸣含含糊糊地应声,“你还……”
他吐出来话气如游丝,才说出两个字已经难以为继,后半句几乎压在嗓子里,只看得到嘴唇掀动:“……你还记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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