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潜被黑雾吞噬其中,时间竟找不到出路,他只觉周身真元被禁锢在气海之中,口气没有提上来,险些从半空掉下去。
他多年未曾被什惊动过心绪被周遭充满魔气黑雾搅合得上下起伏,时间,年幼时无能为力,几番起落与聚散,聚灵玉中撕心裂肺痛苦似乎重新落在他身上,胸中似有个声音诘问道:“你当真毫无怨愤?”
他对生身父母怨恨至死方休,仅凭双眼睛就能认出周涵正,辈子受过轻忽个不差地全部装在心里,他从来眼里不揉沙子,真就能突然成佛成圣,忘却前尘?
他真就对韩渊那只穿过心而过手毫无怨愤?
那是连贯心宽大师兄都无法介怀事,何况贯心胸狭隘程潜,这多年来直相安无事,究竟是他改头换面成把清风明月,半点都不肯记恨,还是……只是借着唐轸将他记忆取走四十九年生疏,刻意搁置?
黑龙吃痛,长嘶声,翻江倒海地将整个天幕给祸害成锅粥,浓重黑云股脑地抖落下来,瓢泼似,所到之处好像瘟疫横行,花鸟草木生机无不断绝,顷刻间,地面片寸草不生,落下黑云将程潜囫囵个地“吞”下去。
年大大这没见过大世面乡下修士惊呼声,吓得不敢去看,六郎却蓦地上前步,抬脚要离开五彩石保护范围,被唐轸把扯住肩膀拉回来。
六郎半人不鬼脸上带着面具,早不复当年去明明谷中时少年模样,他说话声音低沉嘶哑,好像砂纸搓铁锅,听起来十分吃力:“前辈,……”
唐轸带着几分说不出冷漠地道:“你不过背套入门功法,连气感都没有,与那些凡鸟小虫有什区别?哪里轮得到你出头?”
六郎艰涩地开口道:“程前辈留下命,自当肝胆相报。”
迷茫黑雾中在他眼前汇聚,雕琢出韩渊模样,那韩渊看着他轻轻笑道:“小师兄,你惯会自欺欺人,如今总算肯说实话?”
程潜眼角细细地抽动下,眼前这韩渊究竟是不是他被黑雾勾出来心魔,他时间无从判断,只觉得自己向来无懈可击心境被狠狠地撬开个口子,随即仿佛溃于蚁穴千里之堤,发不可收拾地崩塌。
韩渊阴森森地盯着他,说道:“小师兄,你从前不是这样虚伪,讨
唐轸毫不留情地说道:“你副肝胆,也就只够填住那大魔根牙缝,他要来做什?”
六郎拳头陡然捏紧。
唐轸看也不看他,只是淡淡地说道:“求道路上大浪淘沙、九死生,恩也好、仇也好,你都得有能耐才报得上,挂在嘴边上多说何益?”
六郎:“但……”
唐轸似乎点也不担心程潜,只道:“你且看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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