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庚听这话,结结实实地愣住,好半晌,他才艰难地问道:“义父不打算带去吗?”
“啊?”顾昀莫名其妙道,“带你去干什?”
长庚蓦地刹住脚步。
这日之前,长庚从未想到过还有这茬事。
从雁回到京城,顾昀直是把他带在身边,长庚根本没
痴:“阿弥陀佛,佛法无边,普度众生,侯爷此言差矣。”
顾昀听见“阿弥陀佛”四个字就很想打人,耐心已经到极限,再不想跟他们扯淡,面色淡淡地撂下句:“皇上还在等,便不多耽搁,择日再拜访大师,少陪。”
说完,他便拽着长庚随祝小脚往宫殿里走去,长庚无意中回头看眼,见那然和尚丝毫没有受顾昀态度影响,依然虔诚如跪在佛祖坐下,口中无声地念念有词,仿佛要不由分说地将祈来气运加在渐行渐远顾昀身上。
信不信在你,度不度在。
长庚正出神,手上突然被人拉把,顾昀没好气地低声道:“和尚有什好看,看多晃眼。”
痴方丈领着他小白脸师弟走过来,对顾昀稽首礼,笑出脸璀璨绽放龙爪菊:“多年不见,侯爷风采依旧,实在是大梁江山之幸。”
顾昀被他老人家丑脸寒碜得胃疼,心说:“可不是吗,还没被你咒死呢。”
当然,身为安定侯,他不太方便由着性子无理取闹,起码面子上要过得去,当下只是神色淡淡地微微颔首:“托大师福。”
那眉清目秀白脸和尚然跟着见礼,却只是笑盈盈不吭声,顾昀又忍不住看他眼。
痴解释道:“侯爷勿怪,这师弟虽然悟性极佳,精研佛法,但可惜天生是个修闭口禅。”
长庚从善如流地收回目光,问顾昀道:“义父,那位大师说你还要离京,是真吗?”
顾昀:“唔。”
长庚追问道:“什时候?”
“说不好,”顾昀道,“看皇上意思——要是走,侯府里你最大,你说算,有什事不懂,和王叔商量。”
好好读书,专心习武之类事,顾昀没嘱咐,因为在这方面长庚实在自觉得让他这个做长辈得都觉得汗颜。
顾昀愣,这个然居然是个哑巴。
然和尚上前步,向顾昀伸出双手,这和尚白得几乎炫目,显得眉目越发黑,像段横陈在雪地上焦木,倘若不是个和尚,必有把黑如墨迹长发,加上唇红齿白,简直像个白瓷做妖物。
顾昀微微皱眉,心想:“这是要干嘛,给开光?”
痴和尚道:“侯爷身系边疆安稳,不日想必又要离京,师弟想为侯爷祈福祝安。”
顾昀哂:“有劳大师,这倒不必——也没念过天经,没上过炷香,就不去吵佛祖他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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