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鸿飞看朱恒眼,勉强咬咬牙,低头问那中年汉子道:“不错,你有何凭据?”
那男子从怀中取出血书,五体投地道:“此为先父亲笔所写,他遗体现在就在门外,将军见便知他是不是吴鹤,也就知道说得是不是真。”
朱恒皱皱眉,谭鸿飞却已经下令让人去抬。
片刻后,具槁木似男尸被抬进来,吊死鬼并不安详,面颊肿胀,舌根脱出,喉间青紫如厉鬼,谭鸿飞却只看眼,便不堪重负似仓皇移开目光,哑声道:“记得那老太监眼角有块三角疤……”
跪在地上中年男子膝盖点地,爬过来,点点地将那男尸脸翻过来,拨开干枯白发,那布满褶皱与老年斑眼角上豁然是道三角旧伤疤。
人手足麻痹药粉洒入饮食之中,再换上玄铁轻裘,突然发难,将士们每日见轻裘骑兵呼啸而过巡防营中,时竟全无防备……
谭鸿飞喃喃道:“不错,你说得对得上,当时还只是个小小偏将,那轻裘死士,确实只有三十人。”
老侯爷用三十重甲踏平十八部落,妖女便还他三十轻裘,将战无不胜玄铁营搅个翻天覆地,伤安定侯唯继承人。
谭鸿飞突然低低地笑起来:“那是玄铁营奇耻大辱啊——记得老侯爷正巧出营巡防,公主殿下早就身体不适,水米未进,否则当初伤得不止是个小侯爷,是吗?”
北大营统领将长马刀往地上狠狠地戳,巴掌厚石头地面竟被他生生磕出道裂纹:“公主激愤之下,口咬定军有内*,等十多个兄弟肩负北疆驻地防务之职,难辞其咎,瓜田李下又说不清楚,只得纷纷卸甲辞去,回京领罪……这多年私下里直埋怨她,以为她是心疼儿子疼昏头……原来真……”
周遭片鸦雀无声,朱恒脸上丝血色都没有,他忽然深吸口气,抬手整整自己被谭将军巴掌拍歪官帽,那双书生手还在
谭鸿飞说到这里,突然毫无预兆地落下泪来,他也不擦,也不出哽咽,依然铁塔似戳在那里,疼极似不住地抽着气。
朱恒被这黑脸阎王眼泪镇住,时间,连心里饱胀怒火也仿佛被什戳个坑,细细地将气撒出去。
京兆尹大人声气不由得缓和些,说道:“此事事关重大,仅凭此人面之词,未免有失偏颇,谭将军还请慎重。”
谭鸿飞微微回过神来,他心里其实已经信七八分——没有人比当年掌管北疆驻地布防谭鸿飞更清楚玄铁营布防有多无懈可击,可是说不清楚。
纵然多年来顾昀对他们这些玄铁营旧部直不薄,甚至助他爬上北大营统帅,他却始终记得自己背负着办事不利冤屈,无处申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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