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这
个和他父皇完全不同
节俭人，却将每年夏天去行宫习惯保留
下来，偏偏去又不是为享受，宫里政务堆积，他通常早起披星戴月地赶过去，入夜之前还得赶回来，遛狗似绕着京
顾昀接过来，忽然间，他有种感觉，好像多灾多难几聚几散玄铁营始终垫在社稷之下，像把散落种子，流落四方，不知不觉中便能从哪里长出棵参天大树来。
长庚来到他身后：“昨夜折损战车十三辆，轻骑阵亡五百，重伤近千，轻伤不算，没有计，鹰甲落十二架，金匣子大多在空中就炸，人恐怕……”
顾昀点点头，感觉这个伤亡数量已经可以接受：“连将军功劳。”
长庚低声道：“恐怕今天早晨朝会上就会开始有人想和谈。”
“谈不，”顾昀道，“洋人昨天晚上现那大个眼，没脸来和谈，不把京城围困到插翅难飞地步，他们不会跟
们谈。”
不来……”
传令官愣愣地看着他。
兵法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好多人大概只记住“以奇胜”，总觉得名将要能置之死地而后生，能以己之力挽大厦于将倾——但那怎可能呢？
除非他顾昀能拿泥捏出众不吃不喝还刀枪不入神兵来。
初战告捷，传回京城群臣指不定怎欢欣鼓舞，但下步呢？且不往大里说，不提拼国力、拼储备、拼资源那些长远事，就说眼下，他手里就这点兵力，可怎办呢？
……而那只是时间问题。
长庚沉默片刻：“听说前朝亡国之君曾经也被北蛮人兵临城下，偷偷从密道跑，倘若京城真守不住……”
“守不住也得守。”顾昀忽然道，“知道京西景华园？”
长庚愣。
顾昀抬起食指竖在自己嘴唇前，做个“嘘”手势，没再多说——京西景华园乃是元和武帝年间建避暑行宫，当年元和先帝不耐热，每到夏天必定去景华园避暑，但李丰登基以后，吃穿用度却律从简，连皇后宫妃脂粉钱都减半，没事从不去搞些围猎、出游之类排场事。
顾昀心里清楚，无论这个开头看起来有多威风，也改变不他只是在负隅顽抗事实。
他牙疼似笑下，把皇帝使者晾在原地，走向边谭鸿飞。
谭鸿飞手里拿着把端已经压扁割风刃，满是焦黑头上，还能看出上面刻半个“连”字。
很多将士都会在割风刃上刻下自己名姓，这样即便拿去检修，发回来也能找到自己那把生死相随老伙计，如果主人死在战场上找不到尸体，同袍就会将他割风刃背回去，到时候祭壶酒，魂灵也算入土为安。
谭鸿飞双手将那把割风刃捧起来，递到顾昀面前：“大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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