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长庚刚刚将腿抽出来,尚未来得及站起来时候,他面前突然黑影闪。
长庚躲闪不及,下意识地往后仰头,本能地将手中铁弓抽出去。
只小小木鸟掉落在他面前,被铁弓当空劈成两半,腹中团海纹纸掉落出来。
长庚结结实实地呆住。
随后,这方才冷静得可怕雁北王突然浑身颤抖起来,那张轻飘飘海纹纸摊在地上,他竟抬手捡两次也没能捡起来,手哆嗦得五指几乎难以合拢,他这才发现,胳膊上钢甲早已脱开,两根手指骨节已经脱开不听使唤。
长庚不知自己晕过去多久,好半晌才渐渐恢复知觉,发现自己条腿被卡在两个报废齿轮中间,而方才保护他小将士只剩下双臂膀,齐根断在他双肩上,人已经找不着,成他身上双鲜血淋漓短披风。
长庚咬住牙,感觉周身剧痛尚且可以忍受,因为远没有乌尔骨发作时候那难过。
耳朵里大概是出血,远近声音听不分明,乱哄哄,模糊极。
长庚想:“子熹不服药时候,周围对他来说就是这样吗……也怪清静。”
城墙塌,城破吗?
动最快速度,高温与撞击瞬间将这位直对二十年前旧案耿耿于怀玄铁旧部炸上天,连同那颗长炮起,化成支去不回钻天猴。
……幸未辱命。
城墙上收割无数洋人性命割风刃终于也打空,长庚回头看眼这不甚亲切京城,有点可惜——在这里看不见侯府。
接着他挥手架起长弓,将铁箭尖端蘸点火油,当空射向敌军,火油高速穿过空中,在箭尖上着火,流星般划过——这是个信号。
奉函公将袖子挽起:“红头鸢准备!”
他模模糊糊地听见有人呼喝“援军到”,这本该是所有人期盼已久好消
李丰还活着吗?
对,还有顾昀……
长庚想到顾昀,便再不敢继续下去,生怕那两个字抽走他所有勇气。他干净利落地截断思绪,蜷缩起自己身体,摸索到腿上钢甲接缝处,将八道锁扣挨个撬开,把自己往外拖去。
背后尚且有支铁箭,而长弓竟还未被压碎,他还能再杀个人。
只要这息尚存……
除李丰所在处,京城最后十几艘红头鸢飘然上城,像是群身着锦绣红妆舞女,莲步轻移至刀山火海上,载着紫流金,在空中与前来赴死西洋鹰甲相撞。
皇天色变。
城墙上长庚首当其冲,身上点临时挂上轻甲根本挡不住砸下来气流,只觉股大力敲上他胸口,他眼前黑,喷出口血,短暂地失去知觉。
那方才替他传令少年大叫声扑过来,企图以身护住他。
城墙终于彻底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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