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听完已经忘。”长庚道,“没酒,谭将军喝茶,你喝
长庚大笑。
笑完,他从袖中摸出样东西,放在顾昀手里:“给。”
顾昀只觉得触手冰凉,他微微托下夹在鼻梁上琉璃镜,看清那是支白玉短笛,通体如羊脂,整块雕成,玉质极细腻,形如根缩小割风刃,割风刃上手握、浮雕乃至于尖端出刃口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尾部刻个“顾”字。
乍看,顾昀还以为那字是他亲手刻上去,简直能以假乱真。
“以前那个竹丢吧,”长庚道,“京城天干,放久会裂,那回说好做个更好给你。”
长庚似乎拿他颇没有办法,把药放好,起身走开。
就在顾昀以为自己把他打发时候,长庚又转回来,拿条薄毯,不由分说地往顾昀身上裹,然后双手抱起他无力反抗小义父,稳稳当当地把他抱出门。
顾昀:“……”
要造反吗!
正巧这时候仓皇逃走沈易不放心,纠结路,又调转回来,不料兜头撞见此情此景,整个人倒抽口罗圈形凉气,让侯府门槛绊个大马趴。
顾昀轻轻地摩挲着玉笛,有点出神道:“其实没有把刻着自己名字割风刃。”
长庚在他面前坐下,丝不苟地煮起茶来,陶罐出气口水汽氤氲,他洗三个杯子,杯给顾昀,杯给自己,杯放在谭鸿飞割风刃前。
“连沈易都有,就没有,年少时总觉得玄铁营是老侯爷强加在身上枷锁,这辈子不自由都是因为它。”
长大以后又觉得这根刻着名字玄铁棍像纸悄无声息遗书,而他顾昀无父无母无妻无子无牵挂,茫茫人世,他这封遗书不知该留给谁,单是握在手里便觉得说不出孤苦,消磨志气——
当着长庚面,顾昀把后面这句咽下去,只是嘱咐道:“都是不懂事时候怨气,你听听算,别说出去,省得动摇军心——老谭那蛮牛不喝茶,有酒?”
长庚愣下,随即脸不红气不喘地问道:“沈将军是落下什东西吗?”
沈易干笑,爬起来弹弹身上尘土,又欲盖弥彰地将他踩滑半个脚印抹去:“不打紧,落下个脚印……哈哈,那个……那个什,不打扰。”
说完,这个吃里扒外奇葩转身便逃窜,唯恐顾昀将他杀人灭口。
院里已经放好躺椅,长庚将气不打处来顾昀放好,又把谭将军割风刃从他手中抽出来,放在躺椅旁茶台边上,坦然笑道:“怎?有年除夕嫌外面人多不想出门,你不就是当着所有人面,这把扛出去?”
顾昀面无表情道:“……所以你们今天咸鱼翻身,排着队地来找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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