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当,王伯快步走来,正好看见这俩人庭院里就拉拉扯扯德行,当即表情古怪地低头,眼不见心不烦地禀报道:“侯爷,太子殿下来。”
“啊?”顾昀吃惊,“快请。”
长庚松开顾昀,暗自皱皱眉。
片刻后,八岁小太子蹬着双小短腿跑到顾昀面前,侯府太大,小殿下为保持威仪,不
长庚愣,嘴角笑容渐渐凝固住,有那时片刻,他明知道顾昀随口说“不放心你”,不过是不放心他带着几个书生去临近前线流民堆里,但个古怪念头却依然不受控制地自心底而发。
个声音在长庚心里说道:“他不放心什?是怕做什手脚,还是怕联手钟老江北驻军逼谁宫?”
顾昀见他脚步忽然顿,莫名地回头看他眼:“怎?”
长庚与他坦然目光碰,顿时深吸口气,伸手揉揉自己眉心,心道:“想哪去,疯吗?”
顾昀曾经是他慰藉……如今想来,这慰藉止于情愫泛滥那刻,自从顾昀回头正眼看他那刻开始,便再不是。
和江充等人交代完自己南下期间各项事务,长庚总算在太阳落山前赶回侯府,正看见顾昀在开始指挥家人收拾行李——他本人优哉游哉地坐在院中栏杆旁,手中把玩着长庚送他白玉笛子,时不常地凑到嘴边吹几个销魂音。
……若说长庚此时有什后悔,就是后悔送给顾昀把有眼笛子,早知道打根实心棒槌给他拿着玩多好。
远远地见到长庚回来,顾昀冲他招手道:“长庚过来,给你吹段小曲。”
长庚唯恐他动真格,忙大步走过去,把揽住栏杆上顾昀,将他拽下来,凑到他耳边道:“留着嘴做点别。”
顾昀:“……”
无情可以为慰藉,有情却是魔障。
有情,有欲,有色香声味,有日复日贪求,有恐惧忧怖,有妒恨离愁,有患得患失……
七情与神魂共颠倒,六根为红尘所覆。
长庚赶上去,带着几分惶急拽住顾昀手,好像只有握在手里,心才会落在实处。顾昀长眉扬,不以为意,原地摊开手掌,让长庚将手塞进自己手心里。
炎炎夏日,将军手也没有温暖到哪去,只有手心处点火力,全给长庚。
他发现真是近墨者黑,长庚越来越有自己风采。
两人起往内院走去,长庚问道:“今天大朝会上怎突然说要去江北前线?吓跳。”
顾昀背着手,白玉笛子在手指尖来回往复地摩挲,嘴角擎着点笑意:“早不想在京城待,天天泡在这种乌烟瘴气里,还不如前线痛快。”
长庚失笑道:“难道你是去散心?”
“嗯,散心,”顾昀道,“也不放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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