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轻絮眨眨眼:“什?”
长庚:“要是皇上问起来,恐怕还要劳烦你帮遮掩二。”
陈轻絮忙收敛心神,点点头。
顾昀捏捏自己鼻梁站起来:“行吧,你们商量——方才被你气糊涂,现在实在不便在这久陪,好歹得过去看看。”
长庚“哦”声,恋恋不舍地放开他手,眼巴巴地看着顾昀,捉到顾昀回视目光,他立刻抓住机会,毫不吝惜地奉上个又灿烂又讨好笑容。
长庚沉默会,神色有些黯淡下去,有意无意来回摩挲着顾昀手背上略显突兀指关节,而后叹道:“这没法应对,人是无法为自己出身自证。”
何况他从小就没有认同过自己身份,哪怕成权倾天下雁亲王。
长庚觉得自己能撑得开天地,但说不清爹娘是谁——事到如今,他有顾昀,也不太想追究自己来龙去脉。
可惜他不想追究,不代表别人也能放过他。
陈轻絮替他止血,三下五除二地包扎好长庚伤口,又给他开副安神静心药,没有插话,也没有表露出什情绪,心里却突然涌起腔难以言说悲愤。
顾昀刚开始不买账,面无表情道:“笑什?”
长庚笑容不收,连绵不断地对他施放,倘若他有根尾巴,大概已经要给摇得秃毛。过会,顾昀终于绷不住脸,无奈地伸手拍拍他额头,笑骂道:“混账。”
这才撂下脸春色雁王和脸菜色陈姑娘走。
借调入京北大营将蛮族人窝端,各自隔离开押入天牢,分别候审,这中间,有个鬼鬼祟祟内侍想趁乱离宫,被巡逻御林军抓回来,陈轻絮药童毫不费力地指认出,这就是假传圣旨骗雁王入宫宴人。
那宫人不过是个跑腿小人物,还没等开审,已经先被这阵仗吓得崩溃,口中直言嚷嚷道
因为乌尔骨缘故,陈轻絮当年是反对将临渊木牌交给雁王,可惜她个人反对没什用,于是这长时间以来,她只好尽自己所能看好长庚,同时将他所作所为全收进眼里——从京城修复至今,雁王点点将这个千疮百孔朝堂重新凝聚起来,他四方奔波,甚至身陷乱党,几乎殒身其中,他不惜出手触动无人敢碰利益,为此只身扛起整个朝堂明枪暗箭。
这些千秋不世之功,难道几句语焉不详出身就能笔勾销吗?
就算他真不是先帝之子,难道烽火票、运河办、乃至于江北十万安居乐业流民——就都等于不存在吗?
陈轻絮闯荡江湖多年,并不天真,道理她都心知肚明,只是偶尔还是会有那刹那光景,会被此间世道人心迎面冻得打个激灵。
“对,陈姑娘。”长庚话音将她注意力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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