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口声声要灭颛顼之民,屠尽人族昆仑没有阻止,他始终只是不甘于天,不肯也不屑于亲自动手杀这些生灵,他看着神农氏带着中原人族艰难地爬上蓬莱,颛顼带着自己人对昆仑君行三跪九叩大礼,感激他起神山庇护,神农声不吭。
直到人族退下,昆仑才站起来,声神农没来得及出口,就挨那须发皆白、颤颤巍巍老人个响亮耳光。
鬼王少年骤然露出狰狞指甲,低低地咆哮声,要向神农扑去,被昆仑君伸手拦住。
昆仑君看着年老丑陋旧神祇,轻声说:“你不再是神,就快死。”
神农用昏黄眼睛看着他:“死得其所、求仁得仁。你脱胎于大山大地,天生连着混沌凶戾,又融入开天斧三魂,早说你生来带红,必有闯下大祸这天,才令昆仑山巅终年飘雪,可你还是走到这步。”
知己。”
他说完,站起来转身要走,女娲身影在半空中幽然闪现,忙碌奔波,似乎依然在徒劳地寻找补天五彩石,昆仑短促地低笑声,山川生灵涂炭,他心里有种异样快·感。
少年鬼王却犹豫下之后,也跟着站起来,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昆仑君也不去管他,任凭他跟着,忽然抬手,平地起轰隆隆高山,立于东南蓬莱之地,令巫妖众进蓬莱躲避灾祸,连天大雨终于酿成滔天洪水,从西北高地轰然往东,往无前,奔涌不息。
卷过千里赤地,生民哀鸣,颛顼三跪九叩祈求苍天。
昆仑默然不语。
“你堪不破长久,看不透是非,分不清善恶,辨不明生死,怎敢违抗天道?”神农字顿地说,“胆大包天,必然万劫不复,你……唉!”
神农氏语成偈。
第三天,星辰崩乱,幽鬼横行。
第四天,洪水上涨,各族继续往山顶迁徙,巫妖二
可天道无情。
鬼王少年跟着昆仑上蓬莱山巅,十万大山终于开始躁动,传到蓬莱,群妖惊慌,巫族带来曾经蚩尤部落,后羿就像他祖先样,带着族人们步叩首地走上蓬莱,有幼儿不懂事,在人群中哇哇哭闹,惶惶不安大人生怕惊扰神灵,为部落带来灾祸,生生捂住小儿嘴,中途就把孩子捂死。
走在半路,大洪水湮到半山腰,将东部人拦腰冲走半,身在九天山巅冷默默神祇闭上眼睛,像女娲样,做尊不言不动塑像。
而后西边又来群负箧曳屣、衣衫褴褛人,被个背着药筐耄耋老人引着,往蓬莱方向来,北帝颛顼亦步亦趋地跟在老人身后,神情恭谨。昆仑君终于睁开眼睛,低低地说:“神农。”
神农似有所觉,忽然在人群中抬起头,浑浊双眼中似有诸天电光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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