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溪道:“若回南疆,三年之内,必让南疆叫大庆忌惮,这道理小时候不明白,现在最清楚不过,想要什,不能空手套白狼,须得有筹码,到时候就算提什要求,大庆皇帝也须得掂量番才是。”
景七闻言怔,侧头仔细打量着这个他看着长大少年,那人脸上最后点青涩也褪尽,仍是不言不笑时候居多,可这时候看过来样子,嘴角却挂着些许笑意,眼神说不出温柔,举手投足间都再不是那个在朝堂上闹事不懂事野孩子。
顽石几经淬炼,竟成美玉。
景七忽然有种莫名感触,像是心里酸那种感慨,像是软软感动,像是……想到这块玉还是自己打磨出来那种自豪感。
忍不住道:“你是为……”
景七到很晚才回到王府,在那小山涧前躺会,竟不知不觉睡着,醒来身上轻松不少,可想起还要回到王府,立刻又开始抑郁。
这京城,真是个要吃人地方。
景七骑在马上慢慢地往回走,就开始琢磨起如何功成身退这个问题。
待在赫连翊身边,这肯定是扯淡,不管历经多少年,不管他已经多会收敛自己,他也还是他,赫连翊也还是赫连翊。面对那人,景七总是避之唯恐不及,每次都觉得煎熬,可不对着他,到底还是会挂怀。
昔日仇恨在,感情在,爱和恨具是刻苦铭心,如今看开看淡,总有那点喟叹痕迹留在心里,和那头大如斗地想退之而不得。
乌溪截口打断他道:“自然是为你,又不想打仗。”
景七失笑,这孩子变成什样,可也不变这份直白。
乌溪忽然催马靠近点,抓住他手臂,正色道:“什都可以为你做,你不可以喜欢别人,也不喜欢你去那些脂粉之地,不喜欢别人碰你。”
他顿顿,又恨恨地说道:“在大庆,什都做不,若是在南疆,有人敢用手碰你,就割他手,有人敢多看你眼,就剜出他眼睛,有人若敢觊觎你,就把他心挖出来掉在树上。”
景七脸上笑容僵僵,哭笑不得地叹口气,夹马腹,马小跑着往前蹿出去——这小毒物,总是看着纯良,心肝都是鹤顶红浸出来
若要全须全羽神不知鬼不觉离开,他需要个混乱局面,越混乱越好,景七想着。
乌溪跟在他身边,看着他沉默,不知为什,忽然福至心灵,开口道:“你说……若是临走时候偷偷将你绑回南疆,赫连翊会不会想和南疆开战?”
景七白他眼:“净扯没烟儿事。”
乌溪笑起来,过会,才轻声说道:“自有办法带你走,你放心。”
景七笑而不语,心道现在办法还都没想出来,你又能有什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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