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独自个人靠在帐子前,借着微末月光,将手伸进怀里,从贴着胸口地方掏出个锦囊,用根线拉着封口。乌溪将小小锦囊提在手里,看会,将它打开。里面便滚出几个憨态可掬象牙小动物,乌溪用手心接住,借着月光,那洁白象牙像是会闪光样。
他想起那日,景七风尘仆仆地从两广之地回京,随手交给自己,嘴里说着“给你买小玩意儿。”那满不在乎样子。
想起他说那句“还能给谁”。
锦囊被他贴着胸口放着,这些小东西都带着他体温,暖烘烘。乌溪盯着他们发好会呆,不知想起什,抿得紧紧嘴角忽然轻轻往上提下,随后眼神有暗淡下来,那点微笑点起来亮光转瞬即逝。
月光将他影子拉得长长,他蜷着条修长腿,仰头看着寂寞夜空,显得特别形单影只。
乌溪让日行千里变成个可以成真奇迹。
大庆南疆边防军也紧赶慢赶地回撤,却在刚出蜀地时候便被他赶上,当年叫冯大将军四十万精兵葬身于此南疆人们再次让平静多年大庆边防军心里冷汗把。
这是个彪悍、却容易偏安隅民族,敢爱敢恨,可爱恨又都那纯粹,那简单。
接掌大巫师乌溪在南疆有绝对权威,而弄明白他来意大庆边防军在勉强跟他们几天以后,俨然已经将这位新上任南疆大巫当成精神领袖,就这跟着,竟激发这些边防军们潜力,几日过后,那种在乌溪看来慢腾腾毫无生气军中气氛,竟然去大半。
乌溪只恨不能身如柳絮,随风夜,便吹到那人身边。
奴阿哈忽然走过来,小声道:“大巫……”
乌溪脸色不变,淡淡地“嗯”声。
奴阿哈凑过来,说道:“那日……王爷送们出京,曾让带句话给大巫,之后大巫醒以后便直忙
夜深人静时候,所有拼命走天人都沉沉睡去,唯有他辗转反侧。惶急、焦虑、还有堵在胸口难以言喻恐惧,可是都无从诉说,青天白日里,还要压抑在那面无表情面孔后面。
都说巫童变成大巫以后,人好像更冷淡,天到晚脸上连半点喜怒哀乐踪迹都看不见,几乎有些神鬼莫测意思。可乌溪想,他不是故意这样,他只是心里很难过,每天被噩梦惊醒,想起梦中那人身是血模样,便撕心裂肺样疼,不知道除此以外,还应该何种表情以对。
如果没有他,如果这漫长生,从此没有他……
他每次想到这里,便强迫自己打住,否则他担心自己会疯狂。
夜色深沉,野外露营,乌溪草草吃过几口东西,就着奴阿哈手上湿帕擦把脸,便挥挥手,叫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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