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阿花笑得停不下来。
当天晚上阿太被叫醒:阿花还是走。阿太连夜赶去她家里,看着阿花死得副肥嘟嘟开心溢出表情,阿太内心愤愤地笃定:她肯定没和死亡理论。她肯定没说要和起走。想来想去,实在气不过,偷偷掐她把,才骂骂咧咧地边抹眼泪边走回家。
自那之后,阿太便落单。新“观摩团”她也不想参加,偶尔拄着拐杖,绕着小镇走,个个去看曾经小伙伴家。
阿太想,所以她们究竟去哪儿呢?她们开心吗?
然后又想,是做错什吗?还是要完成什才能离开?
阿太厌烦粗嗓子阿花,阿花说话,就像是有人胡乱敲着声音脆亮锣。明明说着很开心事情,却总让人烦。她最喜欢胆小阿春。阿春比她小三岁,平时蹦蹦跳跳,好像真以为自己是八岁小姑娘。她很好奇人脚蹬那下是怎样,但偏偏又很胆小。每次卡着时间死抓硬拉,硬是把大家伙拉来观摩,但最关键时刻,她偏偏有奇怪直觉,猫般小声地叫下,捂着耳朵躲在阿太背后瑟瑟发抖。还忍不住好奇:死之前身体会抖吗?会发出什叫声?
阿春却是阿太那个团最早“毕业”小伙伴。其实过程很稀松平常。阿太大早去敲门,问她要不要起去菜市场路边摊吃早餐。家里人说,今天早上发现她很不对,就把她床搬到厅堂里。
阿太愣下,“哦”声。她没往厅堂里看,转身就走。她平静地说:阿春爱吃面线糊,去菜市场买点给她吃。
再回来时候,阿春已经走。阿太把面线糊放她床头,从此再不去她家。
同个“观摩团”小伙伴,个个成功地躺到厅堂里,个个顺顺利利地脚蹬走,而自己却次次被留下。最后剩下,还有那个粗嗓子阿花。
边走边想,就是整天。
阿太越念叨,死亡倒真像是久违远房亲戚,总是要惦记着:哎呀,到底什时候来啊?
念叨年又年,孙子行完成年礼,孙子结婚,孙子有孩子
这样事情多,阿太莫名有种留级生心态。
她很嫌弃地看着她本来厌恶阿花,说:怎就得和你留下来?听口气就知道,这其中有双重愤怒。
那时候阿花八十多岁,嗓子还是粗粗,只是声音不再饱满,感觉就像是生锈锣敲出来声音:就要陪你呗。兀自笑得欢欣雀跃。
最后次和阿花结伴时候,阿太是有直觉,她心里阵莫名慌,追着阿花说:你得比晚走,记得啊。
阿花笑得锣鼓喧天:它要来和它打架总可以吧。边打还要边喊:不行啊,怎能现在走啊?要走,必须和那个蔡屋楼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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