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为什?
阿妹说:怕。
说:你都当母亲人。
她说:但是你阿妹。
知道拗不过她,就开门让她进。
妹看那小男孩眼眶又红,赶紧解释:有亲生儿子,知道他还活着,肯定没法疼另外孩子。
想想,现在外面太多没有阿母孩子,要不是那神婆,早就是没有阿母孩子,所以说:那来当你阿娘吧。
其实,说完这句话,自己心里偷偷慌下。知道,家里地瓜干本来那神婆就只准备、北来和她量,后来百花也大,又有阿妹,现在又有西来。
想,要是能和那神婆说话,神婆会怎说呢。然后知道,那神婆会说:就活下来,偏活下来,活下来看它能拿你怎样。
北来以前是和婆婆起睡,婆婆走,本来就担心他,刚好就让西来和他间房。
他摇摇头说不记得。
知道,他其实记得。
问他:你叫什名字啊?
他摇摇头说,他忘记。
知道,他其实记得。
在浪里。
他哭着走进镇里,路过户人家,有个女人向他招手。那个女人见他好看,问他,可不可以叫她阿母,可以话就给他东西吃。他叫,女人也给东西吃。
他在那人家里住几个月,那户人家有爷爷有奶奶,还有个姐姐,但没有父亲。大家都很疼他,不仅给他吃,还给他衣服,教他闽南语,还想着要给他个新名字。他直期待那个闽南语新名字,有这个新名字,他觉得自己才算是这里人。
有天,那女人帮他穿上原来衣服,说:你得走。
他问她为什。
们正睡着,又听到很有礼貌敲门声,问:谁啊?
外面声音是国语,他说:阿娘,能和阿娘睡吗?
是西来。知道他怕
北来嘴里嘟嘟囔囔,但终究没有说个“不”字。
折腾许多天,抱着百花,沾床就睡着。
突然有人没有敲门就要推门,那横冲直撞声音,知道是阿妹。
说:阿妹你干吗?
阿妹说:想和你们睡。
他说,他想有个新名字。
知道,他是想有个新阿娘。
他当时还在说着,北来抱着百花在旁边听着。北来听到那小男孩也想要个阿母,跑到身边来,紧紧靠在身上。
问阿妹:要不这孩子你要吧?
妹说:不要,有家泥丸。
那女人说:你是坏人孩子,你不是孩子。
她说:丈夫就是被那些坏人抓走。
那爷爷在哭,那奶奶在哭,那姐姐在哭,但那女人哭着用扫帚赶他。
他说,他没再说话,换上原来衣服出门。
问他:那户人家住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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