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如今天津百姓还挺怀念冯玉祥统治,换章将军虽然在政治上摇摆不定,但理民方面可比褚玉璞要温和得多。
行不多远,大街上突然出现个报童。他光着赤脚,身上穿着破旧单衣,手里拿着本册子大喊:“《射雕英雄传》单行本印发咯,
房东单成福听到动静,连忙让儿媳泡好茶,跑到院子里作揖道:“周先生,进屋坐坐吧。”
“不,是来找寿民兄。”周赫煊笑道。
西厢房门突然推开,李寿民那口川音传来:“稀客,稀客,就说今天喜鹊咋个直叫。”
周赫煊进屋拜见周夫人,便拉着李寿民、李祥基兄弟出门耍去,三弟李守基也想跟来,被李寿民骂回屋里做功课去。
“去新明大戏院!”
“嗙嗙嗙!”
身便装李栓柱敲响四合院大门,腰间衣摆隆起,里面别着把M1892转轮手枪。
最近褚大帅绕开张作霖和日本人,偷偷跟法国佬谈成笔军火交易。购得步枪3万枝,子弹30万发,山炮6门,炮弹1万发,菲亚特机关炮10门,炮弹2万发,总价值2800万法郎。
这些都是法国打完战后存货,大部分膛线磨损严重,甚至有连枪管都生锈,但卖到中国来还是很受欢迎。法国佬也懂得做人情生意,还免费赠送500把手枪和大量子弹,褚玉璞给自己直属卫队每人都发把。
近十年来法郎疯狂贬值,跟英镑比价已经跌到240:1,2800万法郎换算过来还不到120万大洋,这笔生意把褚大帅乐得找不着北。
李寿民吩咐车夫声,回头对周赫煊说:“这两天协庆社在津演出,可千万不能错过。”
周赫煊对传统戏曲没啥爱好,也不知协庆社是哪个当红戏班子。既然李寿民喜欢看,他就当是陪朋友去散心。
黄包车在街上跑阵,周赫煊看着稀稀拉拉行人,忍不住说道:“这天津城里冷清许多啊,以前周末好热闹。”
“还不是褚玉……”李寿民看眼李栓柱,改口道,“还不是褚大帅功劳,今天抓赤党,明天征饷银,天津老百姓可是遇到位青天大老爷啰。”
“呵呵呵。”李栓柱就算再傻,也听出其中讽刺。但这属于事实,加之李寿民又是周赫煊好朋友,他除傻笑也不知该说什。
自从领到法国转轮手枪后,李栓柱宝贝得不行,连睡觉都要抱在怀里,出门更是随身携带,半步不离。
“咿呀!”
四合院老旧大门打开,房东老太太见是周赫煊,连忙笑脸相迎:“周先生来啦,快请进,快请进!”
“老夫人,打扰!”周赫煊抱拳道。
房东太太感激地说:“真是多亏周先生照拂,那些大头兵都不敢上门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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