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献夫说:“十年之后,时机或已成熟,当全力扶持若虚入阁。”
湛若水道:“届时若虚也才二十七岁,担任阁臣似乎还是太年轻。看十五年之期更合
就连吏部尚书杨清都闹着要辞职,更何况区区文选司员外郎,明显是有人伸手太长,把吏部当成自己私家后花园!
湛若水突然说:“不管是传播心学,还是匡扶社稷,都不能单打独斗,独木难成林嘛。如今心学不盛,理学独大,等也无法身居高位,无法施展腔抱负。须当积蓄力量,为将来而打算。”
“此言甚是。”王阳明点头道。
阳明心学和白沙心学,都不是拱手谈心性学问,都是主张积极做事情!
湛若水又说:“既然叔贤兄和宗贤兄已经辞官,那就各自回乡传播心学,待到功成之时再复出为官。等出使安南回来,也找个机会辞官,回乡传播白沙心学。咱们定个十年之期如何?”
定人,越能理解此言之真义。而且出自孩童之口,更加难能可贵,谓之神童丝毫无为过。
真正困难,在于如何寻找自己心性和天命,这正是理学、心学毕生研究和修炼方向。
湛若水颇觉有趣地问道:“状元郎,你找到自己天命吗?”
王渊大义凛然道:“德行不好,无法为天地立心;才学不高,无法为往圣继绝学。但可以为生民立命,可以为万世开太平,这便是天命,也是正在践行事情。”
联想到王渊两度平乱,身先士卒,舍生忘死,眼前几人不由肃然起敬。
“如此甚好!”方献夫和黄绾大笑。
王阳明、湛若水、方献夫和黄绾,按理说属于仕途得意者。但他们位置非常尴尬,类似于司长、副司长级别,前程远大却又受制于人,很难施展自己腔抱负。
这四位大佬选择不争眼前,而是放眼于未来,王阳明留在官场传播心学,其他三人回老家提携年轻人。
比如湛若水四大弟子,就全是嘉靖朝进士,皆为辞官回乡之后培养。
黄绾说道:“以若虚此时职位,可以向陛下请求主持顺天府乡试,趁机挑选贤才传播心学理念。”
黄绾抱拳说:“有志不在年高,若虚是真学士,心性已经比更坚定。”
王阳明捋着胡子,赞许道:“问这孽徒,是不是要做孤臣?他说自己欲做社稷之臣。”
孽徒左孽徒右,看似在批评,语气却越来越亲切,而且还带着几分自豪,王阳明显然因收这个学生而感到得意。
方献夫感慨道:“社稷之臣不好做啊。”
堂堂吏部文选司员外郎(二把手),却硬是要选择辞职,绝对不止是沉迷于心学。他这个位子太敏感,夹在几位重臣之间,当得是非常难受,很多事情都不能凭自己心意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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