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卡斯特尔维特拉诺以南,离古罗马时期玛扎拉壁垒不远,在片濒临大海荒原上,直伸展到海岸峭壁旁。塞利努斯毁于公元前场地震,但是排大理石柱和柱顶过梁依然挺立,抑或是被考古人员竖起来。那条大马路至今犹在,不过它两侧古建筑已成片碎石废墟。那里有座神庙,屋顶上爬满藤蔓植物,就像具上面有许多窟窿头盖骨,那些历尽数百年风雨石柱显得有气无力,垂老无比。卫城原本是古希腊城市防御体系中心,通常建在最高处,所以从废墟上可以看见附近贫瘠乡村。
来自沙漠地区西罗科风呼呼地刮整天。入夜之后,大风吹来雾气笼罩这片濒临大海废墟。长途赶路后,吉里安诺感到疲惫,但他还是迂回爬上海边峭壁,以便观察地面动静。
眼前美丽景色使吉里安诺暂时忘自己危险处境。向内坍塌阿波罗神庙只剩下些东倒西歪立柱,神庙废墟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没有墙壁,只剩柱子和残存顶,还有段堡垒墙,它上方曾经有个带栏杆窗,月光从那个黑洞洞窗口照射下来。在较低处原城址,在卫城下方耸立着根柱子,虽历经千年却巍然屹立,而其四周则是已成平地废墟。这就是著名“老妪纺锤”。西西里人对这些散落在岛上希腊纪念碑已经司空见惯,所以对它们既喜爱,又鄙视。只有外国人看才大惊小怪。
眼前这十二根巨大立柱是外国人重新竖起来。它们宏伟气势是大力神象征,在它们后面也是片废墟。从这些立柱柱脚向上,有截带石阶平台,就像面对长官排士兵。吉里安诺坐在最高石阶上,背靠着根立柱。他把手伸进外衣,取下冲锋手枪和短筒猎枪放在脚下石阶上。虽然废墟笼罩在大雾中,但他知道只要有人在废墟中行走,他就能听见声音,而且不等敌人发现他,他就能发现敌人。
他靠在根柱子上,他身体因疲劳而显得无力,能这样稍事休息,他还是很高兴。七月月亮似乎已越过灰白立柱,倚在海边峭壁上休息。大洋那边就是美国。尤斯蒂娜已经到那里,他们孩子也将出生在那里。很快他就安全,七年流亡生涯将化为场梦。这时他在想,如果不生活在西西里也能幸福,那种生活将会是什样子。他笑。有朝日他还要回来,他会使所有人都感到吃惊。他疲惫地叹口气,解开靴带,把脚抽出来,然后脱下袜子,把脚踩在凉凉石头上,感到非常舒服。他把手伸进衣袋,拿出两个仙人果,夜晚变得清凉甘甜果汁给他注入新活力。他把手放在身边冲锋手枪上,等待着阿斯帕努·皮肖塔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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