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写好,通判老爷看眼盛维,道:“这就签押。”孙志高首先往前立,龙飞凤舞署名,然后按个指印上去,李氏忙道:“小女体弱,由当家来吧。”
这时,只听哗啦声巨响,明兰和品兰都吓大跳,转头去看,只见淑兰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来,双手用力,把推开槅扇,大步跨出去,品兰想追出去,被明兰用力拖在门板后,透着门缝看过去。
“淑兰,你出来做什?”李氏失声道。
淑兰面上泪痕尚且未干,却朝父母直挺挺跪下,泣声道:“都是女儿不孝,叫祖母父亲母亲为操心!”李氏掩面暗泣,盛维心中大恸,转头不看,大老太太眼中却闪动欣慰。
只见淑兰衣袂决然,神情坚毅,向堂内众人盈盈拜,缓步走向桌案前,拿过笔挥手写下,按过手印。
拉长脖子,抬着头等着听。
盛老太太道:“不如们各退步,就让他们和离罢,当初淑丫头带去陪嫁,留下半在孙家,也算全你两家番因缘,如何?”
这句话说,全屋人俱都是松口气,孙族长立刻大声道:“到底是老太太深明大义,如此自是再好不过,两家人也不可伤和气!志高侄儿,你说呢?”
明兰暗暗叫绝,这大老太太平日里看着木讷沉默,没想到出手如此不凡,整场事件,角色分配明确,节奏控制得当,感情把握和离,步步引人入殻,自编自导自演,实在是人才呀人才。
孙志高心中犹自不甘,觉得憋屈,孙母也不肯罢休,淑兰那些嫁妆她初初就盯上,要不是跟过来几个婆子厉害,她早就口吞,如今叫她吐出半口来,如何心平!
孙志高看着淑兰枯黄面色,忍不住轻蔑道:“你无才无貌,本不
李氏看这母子两眼,大声道:“若是不肯,咱们就衙门见!把你那*妇拖出来游街,叫宥阳县里大伙儿瞧瞧孙大才子德行!”
孙志高最是要脸面,闻言便冷哼道:“和离便和离,当稀罕?”反正有半陪嫁在手,也算不少。
盛维沉着脸,立刻请外头通判老爷进来,连同那两个录事,低声说明番,便立刻当堂写起文书来,随后李氏拿出那张陪嫁单子,孙母还想细细看,挑些好东西,孙志高当着通判老爷面,如何肯落人口舌,看也不看把那单子对半撕,丢下半张。
李氏又道:“陪去盛家下人都是家生子,们如今是两家人,也不好叫人家骨肉分离,这样罢,将银子补齐,人就个都不留。”
说着从袖中拿出几张银票递过去,站在当中几个族人耆老瞟眼看过去,每张都是百两面额,似乎有四五张之多,都暗忖:盛家倒是厚道,这些银子买多少人也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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