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什?”廷灿忙问道。
玲儿面露为难之色:“奶奶您想,既是需要人家资助,家境便可想而知。这折子不是能举上达天听,还得经过几道坎子,其中需要打点……”
廷灿业已明,拍炕几,轻哼道:“不就是些阿堵物!行,只消能替娘报大仇,多少银子都行!”
玲儿心中发冷:“……奶奶,这个……您还是要三思呀。若是叫公主知道,咱们,咱们可怎办?”
“什怎办?”廷灿毫不在乎,“她还能杀不成?!”
连忙道是,多句话都没有。
临踏出屋门前,玲儿叫住她,塞给她两枚小小银棵子:“天儿怪热,屋里不知还有没有绿豆,回头和奶奶说完,你去厨上找妈妈要个冰碗子吃。”
小荷花望着玲儿温和善意面容,心中感动,接过手赶紧出门。
边走边想着,人都说府里三奶奶最难伺候,果然不错,性子娇气爱拿乔不说,也不体谅人,当初跟三奶奶过来几个陪嫁大丫鬟如今都不知哪里去,只剩下个得用玲儿,为主子做牛做马,到处赔笑脸,说好话,忍气吞声,三奶奶却依旧呼来喝去。眼看玲儿姐姐年近三十,这些年来三奶奶似乎从没想过给她物色亲事,只这日日耗着。
听说许多年前,韩管事那在外头做掌柜儿子见玲儿好,想求去做媳妇,却叫三奶奶口回,不知有没有这事……
望着自家主子永远任性不懂事样子,玲儿很想提醒她,这些年下来,原本丰厚嫁妆早已被秦家打秋风,还有旁花销打点弄得没剩多少,可主子从不在意这种俗事,总觉得她银子是用不完。想到这种行为无异于以卵击石,玲儿不由得神色黯然。
廷灿见她脸色,笑道:“你
想到这里,小荷花忍不住暗暗叹息,庆幸自己亏得有老娘老子,哥哥们也出息,只等熬过几年,到时去求恩典,就能出去配人。
里屋内,廷灿愈发气愤,重重坐到炕上,怔怔片刻,忽落下泪来:“若母亲尚在,瞧如今这个地步,连个小丫鬟都要说好话,不知该多心疼呢。”
玲儿倒碗茶,顾不得给自己擦汗,先端茶来劝主子:“奶奶别气,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也是没法子事。无论如何,三爷待您还有几分情意在,四季吃穿和月例都不曾少,咱们得往好处看不是。”
廷灿受半日哄劝,才怏怏地振起精神,问道:“……别老说些有没,怎样?出去见着向嫂子?”
玲儿拭着额头,低声道:“见着。向家嫂子说,那姓许言官虽品级不高,在士林中却风评极好,说话也有分量,当初既受咱们太夫人资助,怎也得报恩。他愿意替咱们把折子递上去,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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