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听得发怔。
玲儿声音中没有半分情感,“这些日子,劝奶奶无数次悬崖勒马,每句话,每个字,都是好,都是发自肺腑,若有半字虚假,叫五雷轰顶,死无全尸!”
长长出口气,仿佛经年浊气尽出,玲儿盯着对方道:“……好,别说这些,姨奶奶给句话罢,放不放。”
严氏定定看玲儿会儿:“你不会出去,就立刻反咬口罢。”
玲儿苦涩道:“背主之人,说话还有人信。”
你说中。跟去几个婆子回来说,你那主子临被堵嘴前,还嚷嚷着把事儿推给你呢。”
晚风徐吹,屋内灯光浮动,忽闪忽现光映在那人脸上,却见白生生脸蛋,清秀眉眼,赫然就是玲儿!
玲儿默不作声。
严氏却似是很有谈性,望着屋顶,幽幽道:“那年奶奶身边双儿推把,害掉个成型哥儿,伤心什似,可到底没什凭证,倘你家奶奶肯替双儿说几句,大约她能保下性命……可三奶奶句也没说,唉,到底条性命,生生叫公主杖毙…还有之前敏儿,良儿…都没。”
玲儿还是没说话。
……
天色微微亮,公主府后门不远处停着辆灰篷马车,坐在车头架马个青年汉子焦急地不住往公主府探头,过半响,惊喜道:“来来,娘,她来!”
马车里立刻探出个头发花白妇人,正是向嫂子,她定神看:“呀,是她!”
玲儿素衣荆钗,挽着个简单包袱从公主府小后门出来,款款走到马车边上,向嫂子泣泪道:“好孩子,你终于来,咱们娘俩等有半宿,就怕…就怕有个万…”
“好,别说,快上车,咱们赶紧走。”那汉
严氏忽转头看她,微笑道:“现在你能说,这件事,到底是双儿替你们奶奶打抱不平,自作主张,还是你家奶奶授意?”
玲儿神色冷漠,声音更冷漠:“姨奶奶不是早知道?还问做什。倒佩服姨奶奶,当初吃那多苦,居然都熬过来。”
严氏微微苦笑,声音却清甜如水:“有什法子,没你家奶奶命好,只能自己熬。唉,三爷对奶奶还是有情,只消你们奶奶稍微少闹腾些,大约就没什事。”
想起往日苦楚,她不禁心酸,怔半响,忽抬头看着玲儿:“最后问句,你这做,不觉得对不住主子,良心不安?”
玲儿猛然抬头,目光放出如火焰般光彩,字句道:“七岁到奶奶身边当差,如今二十七岁,整整二十年,从没做过件对不住主子事,也从没打算过要做。双儿姐姐临咽气前对说,姊妹们只剩个,该报主子恩情都已报,叫以后多为自己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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