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听袁慎说他是独生子时,她以为袁慎意思是梁夫人只生他个,袁州牧在任上怎可能不纳妾生子,哪怕梁州牧也有姬妾生女儿。谁知后来袁慎明确表示,他父母都只有他子,于是少商结合梁夫人挂念前夫传闻,自行理解成‘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可是从今夜袁氏夫妇举止来看,简直是‘相敬如宾’标准化体现,看来非但神女没什意思,襄王也是兴趣缺缺——这是怎回事呢。
酒肉撤下后,奴婢们端上甜点与果酿,四人正说说笑笑,忽闻外头阵喧哗,侍卫们仿佛在喊‘站住,快拦住他,张网张网’……
少商有点奇怪,遇上不长眼盗贼闯空门,侍卫不是应该喊‘放箭放箭’;不等她回转思路,头顶房梁上哗啦啦声巨响,屋顶似乎被什重物锤开个大洞,然后个手提巨大双锤魁伟身形跃而下。
袁慎几个箭步上前,把将少商扯到自己身后,这时侍卫们已冲进来,将袁氏夫妇和他俩团团围住。
微微凝滞下,随后微笑着迈步进堂——刚才王媪虽那说,但袁慎衣饰细微处依然不难看出年长女性关怀痕迹。比如袁慎虽爱青玉,但这种天气,他就会佩戴触手温润羊脂玉。
不像霍不疑,虽然皇老伯恨不得将私库敞开给养子装扮,但有些细节是无法顾及。数九寒冬,他里衣还是虽名贵却沁凉滑腻纯丝衣料,七月流火,他会直接睡在万金难换玉席上,却不知要先铺层薄薄宣麻来隔绝寒气。
少商微不可查轻叹声。
过不多时,袁慎父母缓步而至,袁慎领少商给他们行礼问好。
梁夫人少商五年前就在见过,还是老样子,美貌却淡漠,哪怕值此元宵佳节,依旧是袭白衣,只有腰侧那挂如血般鲜红玉坠醒目异常。
细碎瓦砾,积年灰尘,食案上溅起汤汁和果酿,稀里哗啦落少商身,她连连咳嗽,同时还要呸呸吐出扑进嘴里尘粒,觉得自己真是无妄之灾!
袁慎冷声道
她今夜大约是给儿子面子,频频冲少商微笑,还问候程家众人身体状况,对于亲妈这种超水平发挥,袁慎表示十分满意。
袁州牧眉眼与儿子很相似,少商知道他只比梁州牧大两岁,却头发花白,神情疲倦——正旦过后,皇老伯照例又召批封疆大吏来都城述职,袁州牧正在此中之列。
少商叩拜后,他让人捧出盘金玉作为见面礼,语气温和让少商多吃些。
酒菜上席,袁家三口和少商举箸用膳,行动间,少商发现袁州牧袖下手臂似乎缠绷带,她轻声询问袁慎,袁慎撇下嘴角,悄声回答:“阿父在来路上遇刺,不妨事。”
少商点点头,心头升起另桩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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