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痛呀,人家光着脚呢。”
不用说,澡塘里人正议论着她们。两人头发又长又粗,格外丰盛。那些濡湿乌亮黑发,不由得使其他姐妹感到她们俩身上有股天生诱人魅力。况且两人整个夏天都是同床共被。今宵还会拿到八月份分配呢。
“她们定是把客人给份儿,向账房虚报。真是活该,现在两人正要偷偷去谈呢。”
“还说什对平均分配不服气……”
事实上,她们七个人对这种“平均分配”正当做法,都怒不可遏。就连得到份儿最少农村姑娘阿时也都感到……对,她只是因为这个缺点,才特地从澡池中
“那……就说入秋以后避暑地冷冷清清,就像离婚三次回娘家女人。这说怎样?”阿雪边说边向河滩跑去。
阿泷伸伸腰,依然蹲在水沟上,凝望着城里人所说“秋天”景象。然而……月色下,仅仅浮现出故乡山脉。她即使进城,也不会记起温泉乡这溪谷流水声。月光透过栎树叶,洒落在五个月都没休息玩耍她那鼓鼓肚皮上,好像是斑马样子。
阿芳把头探出窗外。
“阿泷,你还是那种坏习惯,那条河是洗餐具呀。”
“什餐具?”
夏逝
她们像群动物,赤裸裸地爬来爬去。
丰盈圆润而又朦胧裸体,在昏暗腾腾热气中,用膝盖爬行着,活像群光滑而黏糊动物。唯有肩上丰满肌肉抽搐着,派农忙时景象。黑发色泽又映出幅人间图景——简直是水灵灵,高贵而又悲伤。这是多艳丽人间图景啊。
阿泷扔下刷子,像跳木马般忽地跃起,越过高高房门,忽然对着水沟蹲下来。水声渐渐细小。
“下面有香鱼鱼篓,还有人淘米,不是吗?”
“流水会把这些东西冲掉呀。”
“这个混蛋!”
阿泷头也不回地说声“阿雪会游泳吗”,就攥住小姑娘手腕,走过河滩上桥。阿雪裸露着身体,羞羞答答地瑟缩着腹部。阿泷看见阿雪这副模样,就猛然敲下她头。
“喂!”
“是秋天啦。”
“真,刮秋风啦。入秋以后,避暑地非常冷清,像港口船儿全出海样……”澡塘里传出阿雪娇媚声音。那是种模仿热恋中城市女子声调。
“别神气啦,矮个儿。”阿芳用刷子敲敲阿雪腰部,“才八月初,东京人就说是秋天啦秋天啦,他们以为山里常年都刮秋风呢。”
“阿芳,要是那位小姐,会说得更加悦耳动听呢。入秋以后,避暑地冷冷清清,如同找不到对象老处女。”
“对不起,别看这样,还正经八百地出嫁过三次呢。像你这般年龄时候,正式结过婚,有过丈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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