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环供认,苏夫人月余前称寝殿陈旧,多有蚊虫,曾命她向内务司讨要明石散。
云珠供出,她曾无意中发现小郡主眼睛有异,苏夫人却称无碍,不准她声张。
反复将那几句供词看又看,终于将這页薄纸劈面摔向苏锦儿,喉头哽住,竟説不出话来。锦儿颤然捡起那页供词,看两眼,肩背阵阵抽搐,整个人似瞬间枯槁下去。寒声问,“果真是你?”
锦儿木然点头。
抓起案上茶盏,用尽力气摔向她,“混帐东西!”
对流血惊变,横尸当场惨况,也不曾令如此惊骇愤怒。
什人,对个小小婴孩有這样深怨恨,竟能在侍卫森严景麟宫下此毒手,更在眼皮底下公然伤害子澹女儿!
“来人!”冷冷回头,字句道,“即刻封闭景麟宫,但凡接近过小郡主宫人,并刑囚!”
景麟宫内侍卫、宫人连带杂役,并被囚禁在训诫司,近身服侍小郡主宫女和奶娘,全都跪在殿前,由训诫司嬷嬷个个审讯。悲泣惨呼之声,透过屏风传来,声声清晰入耳,如尖针直刺人心。但凡宫中之人,无不清楚训诫司手段,落在那些嬷嬷手里,比死亡更加可怖。
端坐椅上,不语不动,冷冷看着跪在跟前苍白妇人。這个鬓发散乱,神情恍惚妇人,就是与起长大,曾亲如姐妹锦儿吗?
瓷盏正正砸在她肩头,泼湿她半身,碎片划过额角,缕鲜血淌下她惨白面颊,触目惊心。阿越忙跪下来,迭声地劝息怒。
“你到底是不是她母亲,你还是不是人?”语声喑哑,愤怒得失去常态。
锦儿缓缓抬起头来,眼中片血红,映着面颊血痕,异常可怖。
“是不是她母亲?”她嘶声重复话,陡然厉声大笑
她跪在跟前已经近炷香时间,仿佛变成哑巴般,死也不肯开口。
晖州失散之后,到底经过些什,让昔日巧笑嫣然锦儿变成如今模样?
只是沉默地看她,亦不开口逼问,宁愿外面宫人供出更可怕主谋,也不愿意印证猜想。外头惨呼声渐渐低微,锦儿脸色越发苍白,身子摇摇欲坠,却仍抵死强撑。只过片刻,训诫司徐嬷嬷步入屏风,俯身回禀,“启禀王妃,奶娘袁氏、宫人彩环、云珠均已招供,供词誊录在此,请王妃过目。”
锦儿身子颤,猛抬起头来,与目光相触,整个人似被抽去筋骨般。阿越接那页供词,低头呈递于,悄然退至旁。室内弥散着淡淡衡芷香气,幽冷沁人。薄薄页供词,看得遍地生寒,双手颤抖不已。
奶娘供出,小郡主每晚与苏夫人同睡,从未在旁人身边过夜,每到夜晚,常在苏夫人房里大声哭闹,半宿方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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