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丧期未过,哥哥迎娶沈氏最快也要明年夏天,而宣宁郡主与吴隽婚期,也因长公主丧期之故,定在三个月后。
哥哥派人从琅玡故里迎来婶母和两位妹妹,暂居于镇国公府。
婶母她们到京次日,萧綦下早朝,特地和起前往府中探望。
昨夜下过场小雪,晨光初绽,积雪未消,朱门深苑内,派琼枝玉树,恍若仙宫。
“到底是名门风流,不同寻常。”萧綦含笑赞许,“镇国公府气派,比之皇宫内苑也不遑多让,不愧为钟鼎世家!”
约,且自幼两情相悦,却已经为时晚矣!赐婚旨意已颁下,切无可挽回!”
句戏言,个赌约,毁两段锦绣姻缘,更令嫂嫂与子律抱恨终生!怔怔听来,只觉满心悲凉。
哥哥神色沉痛,“自此大错铸成,子律与反目成仇,亦无颜见他,无颜面对桓宓。气之下远游江南,却不料……”
终于明白,为什這些年来哥哥再不愿娶妻,宁肯流连花丛,也不肯真心接纳个女子,他是害怕再次伤害旁人,害怕有人成为第二个桓宓。
“你婚姻娶嫁,都由不得自己心意,与其作茧自缚,倒不如及时行乐。”哥哥勾起薄唇,又是慵懒如常笑,语意中却有几分怅然。
微笑,目光缓缓移过熟悉草木,心中却是酸涩黯然。他只看到眼前草木砖石堂皇,空有金堂玉马,又哪里及得上昔日繁盛气象。萧綦握住手,轻轻将揽住,虽不言语,目光中尽是然和宽慰。柔柔看他,心中亦是暖意融融。转过连廊,不经意间瞥见那嶙峋假山,不觉展颜而笑,“你瞧那里,从前和哥哥常常躲在假山背后,丢雪团吓唬小丫鬟,等把人吓哭,哥哥再去扮好人,哄小姑娘开心。”
萧綦笑着捏捏鼻尖,“打小就這淘气!”
躲开他,忽起顽心,提裙袂往苑子里奔去。长长裙袂路
不经意间,想起那夜为他不辞风露立中宵痴心女子,握住哥哥手,叹息道,“哥哥,你只是还未遇见那个人。或许有天,当你遇上才会明白,能够全心爱恋个人,也令他全心爱恋你,那才是时间最深挚情意。”
哥哥怔怔望满庭木叶纷飞,半晌才回过头来,罕有认真沉静,“宁愿永远不会遇到那样个人”
数日之后,以太皇太后名义颁下赐婚懿旨。
沈氏嫡长女沈霖许嫁江夏王王夙为正妃;信远侯长女王佩,加封宣宁郡主,赐婚银青光禄大夫吴隽。
数年间,家族历经起伏,几乎登上权力之颠,又险些跌落万丈之渊。所幸,那切都已经过去,今日王氏总算在手中重新崛起,任凭风云变幻,天下第豪族高望依旧不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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