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怒之下,还未开口,便听萧綦冷哼声,“无耻。”
這两个字用在顾允汶身上,太贴切不过,這番行径简直是市井小人。顾家破落至此,大半家产被他挥霍殆尽,如今竟连唯妹妹也要卖,堂堂公侯之家,怎沦落到這步。顾采薇去求哥哥,大概是得知婚讯,存最后线期望,却被哥哥断然回绝。
“那日不明就里,出言伤她……方才应允向她兄长提亲,纳她为妾,她已断然不肯。”哥哥面色郁郁。
要怎样绝望,才能让這样个弱女子,甘愿舍弃切,斩断情丝,只身远嫁异国。有片刻恍惚,想起自己所经历过种种,即便最艰难时候也不曾如此绝望。只因从来不是孤立无缘,总有最信赖个人站在身侧。比起顾采薇,或是朱颜那样女子,实在太幸运。
雷声隆隆滚过,雨点打在琉璃瓦上,急乱交错,声声敲在人心。
“哥哥,你和她到底怎回事?”蹙眉,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他倦怠地挥退侍女,郁郁坐下来。
“见过采薇,她不肯听劝。”哥哥脸上丝笑意也无,也不见平素潇洒落拓。
“她不是心盼你回心转意?”愕然不解。
哥哥端茶盏,默默出神,也不回答。
,是你罚她跪在门口?出什差错?”顿时愕然无语,此刻天色已经黑尽,浓云密布,隐隐有风雨将至,夜风吹垂帘哗哗作响。派人去江夏王府请哥哥过来,哥哥却久久未至。夜风里已经带些许雨意,风雨将至,顾采薇还执拗地跪在门前,已经快天。
“阿夙如果不来,她打算直跪死在這里?”萧綦不耐皱眉。
“什话。”挑眉瞪他,复又叹息,“那也是个可怜可敬女子,不要這样説她。”
萧綦讶然,“难得你会説个小女子可敬。”
叹息,“她敢坚持,既不放弃心中梦想,也不求非分之念。”
“阿越,让人撑伞出去,替她
欲再问,却见萧綦微微摇头。
哥哥喃喃开口,“那天她来府里见,或许是将话説得太绝……当时尚且不知顾允汶逼她下嫁,只想绝她痴想,早些死心为好。”
料不到中间还有這样两重情由,想起顾采薇那兄长小人嘴脸,便叫人生厌。
“顾允汶将她许什人家?”想起她説过,与其嫁与旁人,郁郁生,不如远嫁突厥。
哥哥眉头拧,“是西北商贾豪富之家。”
萧綦默然片刻,点头道,“实属难得。”
阵风卷得珠帘高高抛起,清越脆响不绝,听在耳中越发叫人心里烦乱。
侍女忙将长窗合上。
“江夏王到。”阿越挑起帘子,低声禀报。
与萧綦诧异回首,见哥哥白衣落寞出现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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