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叛乱既定,驻足遥望被浓烟遮蔽宫阙,吩咐车驾回宫。
萧綦已到承天门,要在天子殿上,亲自等候他归来,亲眼看他君临天下。
谢小禾朝沁之微笑点头,抬头注视,隐有忧切之色。
强打起精神,朝他们微笑。
见身后除太后车驾,并无帝后御辇,谢小禾慌忙问道,“叛军已攻入宫门,皇上可曾脱险?”
侧过脸,眼眶渐渐发热,“攸关天家尊严,皇上与皇后不愿出逃,誓与宫城共存亡。”
眼前掠过子澹临去时眼神,胸口紧窒,骤然别过脸去,再也説不出话来。
旌旗猎猎招展于晨风中。
当先骑,银盔红缨,马背上少年将军英姿飒爽,策马向们奔来。
“是小禾将军!”沁之仰头惊叫,脸颊迅速升起抹蔷薇色红晕。
她晶亮双眸,映出疲惫笑容,时间,心中百感交集。
“去吧!”松开手,任由沁之跳下鸾车,不顾切奔向那白马银枪少年。
骗谢小禾话语是假,悲酸却是真。
要骗过萧綦,骗过世人,首先便要骗过自己。从推开他那刻开始,就当他已经死,死在熊熊烈焰之中,与前尘往事同化为灰烬。
谢小禾默然肃立片刻,请与太后随副将移驾营中暂避。颔首,回身正欲登上鸾车,忽见骑飞驰而来,马上兵士翻身下鞍疾报,“逆臣宋怀恩死战不降,率亲兵百余人杀出崇极门,往南郊奔逃。胡帅已出城追杀,宫中叛乱平定,王爷已至承天门外。”
与谢小禾对视眼,皆有震动之色。
宋怀恩身陷重围,竟还能杀出宫城,从萧綦布下天罗地网中逃脱。
昔日晖州城下,那同样在晨光中幕,如此熟悉,如此遥远……那时,依稀也是這般,疯魔似飞奔向萧綦马前。
随行宫人接过幼女,扶步下鸾车。
“末将救驾来迟,令王妃受惊,罪该万死!”谢小禾下马参拜。
眼前大军已至,翘盼已久良人就在近处,皇图霸业唾手可得——然而眼前所见,依稀仍是血污横尸,远近宫阙在浓烟滚滚中倾颓瓦解,死去人尸骨未寒,幼子尚在襁褓。心中再难有半分雀跃,只余疲惫凄凉。
“母妃,你不开心,父王回来救们!”沁之紧紧握住手,眸光热切晶莹,转头去看谢小禾,“有小禾哥哥在這里,母妃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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