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扯去他那根白发,认真地看着他,“是,就是只妖精。”
他笑起来,捏脸颊。
“妖精都会活很久,所以,会直直缠住你。”握住他手,与他十指交缠,紧紧相扣。
已经过去个冬天,还要继续努力活下去,哪怕天,月,年……能多天,
“还不去侍侯着公主。”萧綦板起脸来吩咐小禾。
待小禾转身走,他亦低低笑出声来。
潇潇挨过来,蹭着他衣角,笑着向他伸出手。
萧綦忙俯身将那玉雪般小人儿抱在膝上。
风过树梢,吹动满树粉白透红花瓣,纷纷扬扬,飘落襟。
正自恍惚间,被沁之欢悦呼喊打断,“父皇!”
回眸见萧綦徐步而来,身后跟着英姿挺秀小禾将军。
沁之脸上透出粉嫩红晕,鼻尖渗出晶亮汗珠,故意侧过身,装作对小禾将军视而不见,却举起手中纸鸢,笑问萧綦道,“父皇会做纸鸢?”
萧綦微怔,“這个,朕……不会。”
轻笑出声。
欢畅地奔跑在绿茵浅浅苑子里,放飞纸鸢。
潇潇拍着小手,咯咯笑着,蹒跚去扑那天上纸鸢。澈儿仰着头,看那纸鸢也看得出神,在膝上咿咿呀呀説着们听不懂话语。
纸鸢扎成只惟妙惟肖雄鹰,盘旋于宫墙之上。
那是哥哥从万里之外送来纸鸢,他还记得每年四月,要为扎只纸鸢。
当年“美人鸢”,不知今年又会扎给何人。
仰起头,深嗅风中微甜花香。
“别动。”萧綦忽然柔声道。
他倾身俯过来,专注看,黑眸深处映出容颜。
“阿妩,你是不是花中变来妖精?”他伸手拈去眉心沾落片花瓣,“竟然不会老,总还是這般美,却已有白发!”
他鬓旁果真有丝银白,可説话时懊恼神气,却十足像个孩子;只有同説话时,他才不会自称为“朕”。
小禾亦低下头去,唇角深深勾起。
“父皇好笨!母后,让父皇学做只纸鸢给你吧……”沁之促狭笑容里有着超乎她年纪敏感早慧。
萧綦啼笑皆非地瞪她。
看向小禾,扬眉轻笑,“不如让小禾做只送给你。”
“母后!”沁之满脸通红,看小禾眼,转身便跑。
随着纸鸢,还有采薇送来梅花,那奇异花朵形似梅花,两色相间,紫白交替,有花无叶,生长在塞外苦寒之地,永不褪色,永不凋谢。
萧綦説,北境已渐渐安定,哥哥很快可以抽身归来,入京探视们。
正月时候,姑姑以高龄寿终,安然薨逝于长乐宫。
可惜哥哥未能赶回来,见上姑姑最后面。
爹爹至今游历世外,杳无音讯,民间甚至传説他遁入仙山修行,已经羽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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