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独峰想用手拔除胸前被张五拍入那柄刀,但连手也无力举起,又叱声:“替……拔刀!”
戚少商知道刘独峰是要速死,但他又狠不下心眼看刘独峰死于自己手下。
雷卷冷着脸色道:“这样他会很痛苦。
先到郗将军府,无情跟郗舜才很有些交情,安全大致不成问题,你们住在官家,傅宗书人也不敢不照章行事,俟无情双臂伤愈,‘无敌九卫士’倒可派上用场,日连赶两百里,只要往东城找到诸葛先生,握此证据,面呈献议,局面应可把持。们刚才要先赴燕南为是借重郗舜才手下人在广宅深府里布阵迎战九幽老怪,而今,你们还是赴郗将军府,但情形却大大不同。”
戚少商犹疑道:“这件事,已连累大多好友,再要劳扰无情兄,还要惊动诸葛先生,未免说不过去,也于心不安。”
“这有什!”刘独峰道,“官场事,由你们自己去解决,那是事倍功半,且易徒劳无功,这件事交回官场方式办理,则易办多,诸葛先生比更知进退,懂分寸,只要他得悉原来个中情由,他向来足智多谋,必有化解办法。”
雷卷道:“少商,这件事,刘捕神说是,你也不必多处推辞“这种欺君逆主之事,本也不便说,”刘独峰道,“可是,他们所作所为,端实是大甚,金人进侵,辽军逼境,他们味弃盟议和,苟且偷安,抱残守缺,但只对内部荼毒百姓,欺压良善。当年,有位神相替算命,说将来难免‘晚节不保’,又说‘为臣不忠’,当时尽忠职守,为国效命,怎会信他派胡言?现在,看来,倒是在临终之前现验。”
雷卷瞧见刘独峰脸上气色已跟死人无疑,便道:“们还是先跟无情兄等会合再从详计议罢。”面暗催内力,灌入真气,尽力护住刘独峰微弱气息。
“要是能捱到石屏,还要在此地把话说清楚?因把毕生功力全拼出来,内息弄岔,走火入魔,而新伤之毒又恰好能克制;日伤之毒,才能嘴叨到现在,已经油尽灯枯。
死又如何?不过是场梦醒而已!你们不必为悲伤。人生再活数十年,也难免死,现在身边六个亲如手足人,都全军覆没,也该去会合他们,他们既起来,也该起去。”刘独峰兴叹道,“要是像这些躯壳未腐,神智却为人所奴役,而又无药可救人,苟延不死,这才是世间第惨事……”
说到这里,五脏六腑似有百把小刀同时拥捣,痛得他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戚少商连忙也加道真气,自刘独峰“志室穴”输进去,刘独峰怪眼翻,声音浓浊,知道他连说话启齿都十分痛苦:“拔刀!”
戚少商怔,不知他何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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