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米娅说，“你打算怎
办？”
以前从没有人问过伊奇这样
问题，她已经习惯
忍气吞声。入校第
周，读过T.S.艾略特作品后，她在学校所有公告牌上贴几句艾略特诗：“
曾用咖啡勺衡量过生活”“有没有勇气吃个桃子？”以及“有无勇气打扰这个宇宙？”。【4】这首诗让她想到自己母亲：理查德森太太喜欢拿标准容量茶匙量奶油，看到伊奇咬没洗过苹果，会担心女儿农药中毒，她给每件事都定规矩。这首诗也让她想到自己哥哥姐姐，当然也包括那些与莱克西和崔普相似人。其实，伊奇觉得世界上大部分人都和她哥哥姐姐相似，他们都非常重视穿正确衣服、说正确话、与正确人交朋友。她想象过学生们看到告示牌上诗句时会有什反应——“是谁贴？”“这些话都是什意思？”她希望大家都能注意到它们，有所思考，有所触动，看在上帝份上，是时候醒过来。然而，第节课间休息时，同学们都赶着去上下节课，有匆忙穿过楼梯间，有在交换课堂笔记或者对答案，根本没有心思注意告示牌上诗句。第二节课刚结束，她就看到有个板着脸保安撕掉印着诗句纸片，公告板上只剩下“青年慈善会”“模拟联合国”和“法语俱乐部”之类校园社团广告。入校第二周，贝拉米老师请学生们在课堂上背诵首诗，伊奇选是菲利普·拉金《这就是诗》，她（作为个只有十四岁半孩子）认为这首诗相当准确地总结人生为何物。然而，还没等她背完第句“他们弄糟你，你妈咪和爹地——”，贝拉米老师就专横地打断她，让她坐下，并且给她打零分。
【4】 摘自艾略特《J.阿尔弗瑞德·普鲁弗洛克情歌》，赵萝蕤译。
她究竟打算怎办？她仿佛刚刚才意识到，自己不只可以躲起来生闷气，还能实实在在地做点什，这让伊奇感到震惊。
就在这时，莱克西开车回来，她快步走进家门，书包斜搭在侧肩膀上，身上有股烟味和CK香水味。“感谢上帝，它在这儿。”她高兴地说，拿下柜台上钱包。理查德森太太常说，假如脑袋不是必须安在脖子上，莱克西甚至会把她头搁在家里忘记拿。“放假在家舒服吧？”她揶揄地对伊奇说。米娅敏锐地发现，刚刚在伊奇眼中燃烧起来小火苗瞬间暗淡下去。
“谢谢你三明治。”伊奇对米娅说，然后就滑下凳子，上楼去。
“上帝啊，”莱克西翻个白眼，“这姑娘真是让人搞不懂。”她看着米娅，仿佛很期待米娅能赞同地点下头，然而米娅没有遂她愿，只是告诉莱克西“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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