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始终不主动和她说话。当她问:葬礼什时候举行?他们看过沃伦吗?父母回答也极尽简略。米娅最终放下直拨弄着面条和金枪鱼叉子。冰箱里还有大锅炖菜和好几盘锡纸包好烤箱菜半成品,都是邻居们送来,他们似乎希望通过这种最务实方式表达对死者家属同情,给予他们最实用慰问,但他们进来时,似乎没人敢看沃伦在窗边留出那个空位。
关于葬礼操办,父母没有询问米娅意见,比如该摆什花,放什音乐,选择什样棺材:核桃木、蓝色丝绸衬里。他们含蓄地告诉米娅,她现在定觉得很累,所以最好不要出门,他们不希望她在冰上滑倒,但她明白,父母其实不想让邻居看见她。米娅为沃伦找出件衬衫和条领带,他被迫穿正装时总会拿出这两样,她母亲却选另外套白衬衫和红条纹领带——沃伦进入高中时她给他买,沃伦曾说他穿着就像个股票经纪人。父母虽然没有进步地点明米娅如今尴尬状况,但他们表示,假如她能够不出席葬礼,将是最好安排——“们不想让任何人产生误会。”她母亲这样说,米娅只得让步。葬礼前夜,她收拾自己东西,从柜子里找出她旧行李袋,拿走床上被子和几条旧毛毯,踮着脚尖穿过前厅,来到沃伦房间。
他床依然没有铺,她甚至怀疑母亲再也不会进来整理,或者只会扯下床单,清空整个房间里家具,把墙壁刷成白色,假装切都不曾发生。他们会怎处理沃伦东西?米娅想。把它们送人?打包收进阁楼?任由它们变旧、发霉、褪色?在沃伦房里留言板上,她看到张照片,正是她申请美术学院时提交过那张:她和沃伦蚀刻轮廓,两个孩子手拉着手爬上煤渣山。她摘下照片,放进包里,又在他桌子上发现她直在找东西:沃伦车钥匙。
她父母已经睡下,母亲晚上都会吃安眠药来舒缓紧张神经,主卧室门底下片漆黑,并没有光线透出。引擎启动时,“兔子”发出低沉喉音,“像保时捷发出来声音,”沃伦曾这样告诉她,“大众车特点。”她必须把驾驶座向前拉大段才能踩到离合器踏板,这说明他腿已经比她腿长许多。她握住换挡杆,摸索片刻,将车倒出去,赖特家房子逐渐变小,退出她视野。
她开整夜车,日出时分抵达上西区,她以前从来没在曼哈顿停过车,开着“兔子”,在街区里转十分钟,才挤进第七十二街处车位。回到公寓,她躺在借来床上,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心中清楚,可能要过很长时间,她才会再次舒舒服服地躺在真正床上睡觉。当她醒来时,黄昏斜阳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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