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非常小心,小心到他怀疑自己是否真触及到她。然而桔年先前安静却被打破,她在枕上摆动着头部,辗转反侧,双眼紧闭,嘴里却发出仿佛是哭泣低吟。
韩述靠近,她反反复复只得那句。“你在哪啊,你在哪啊……”
到这个时候,她念念不忘仍然是要找到巫雨。那个叫巫雨人真就有那重要?他凭什,到底是凭什?
韩述心中恸,不知道究竟应该怜悯谁。他试图安抚在焦灼中飘摇桔年,还有攀爬中迷失方向自己,抓住她手,放在最靠近他心脏地方。
“你在哪啊?”桔年依旧带着哭音。
喉咙如久旱十年荒原,充满粗粝砂砾,盼不到甘霖垂怜。
他头昏闹热满脸通红地解她上衣和裙子,别不敢再越雷池步,饶是如此,仍然深刻地感觉到自己身体变化,洗到差不多,他背过身去,简单地冲洗下自己,找到条大毛巾将桔年包裹住,擦试会,便挪到房间正中央大床上。
以房间面积而言,这张床所占比例大得严重失调,但质量显然不怎样,韩述和桔年都不胖,可两人重量往上放,床垫发出古怪地呻吟,严重刺激韩述悬着脆弱神经,让他每寸挪动都小心翼翼,否则那声音都会要他命。
桔年头发还没有干,脸色已经转白,唯独嘴唇红艳,韩述不敢细看,回到卫生间搓洗两人衣服,晾在透风地方。
他T恤和她上衣挂得很近,晃悠悠,像内心荡漾,却不敢靠近人。他可怜那衣服,伸手拨拨,T恤抱住白色上衣。韩述笑。
做完这些,韩述感觉到疲倦。房间里除张床之外,连凳子都没有,五十块,也只能如此。他是打死都不会睡地上人,轻手轻脚爬上床,将枕头被单都闻遍,用力抖好几下,小心翼翼地睡在床最边缘。
意识和躯体原来是可以高度分离。韩述眼皮已经打架,可是床另端,任何点微弱地动静都直击他心脏。桔年似乎呢喃句,动动身子,韩述扭头过去时,她已经踢开身上毛巾和被单,背对着他。
韩述喉结微微滑动,她很瘦,但并不见骨,也许还未曾完全长开,并无男性杂志上面美艳女子那般圆润起伏曲线,只是腰肢纤细,四肢柔长,皮肤并非雪白,却有种象牙般光泽。
从韩述方向看过去,她后颈,她肩,她背,她腰和臀交界处小小折线都有种生涩而神秘美感。他抑制不住心魔,颤颤巍巍地伸出根手指,沿着勾住他视线路径,轻轻地,从她脊柱,路蜿蜒向下。
那是从他心中深海隆起山峦,令搁浅,徘徊,却无法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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