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年看见韩述坐在自己家破铁门前台阶上,正小块小块揪着手里枇杷叶,不知道他这个动作已经重复多长时间,脚边散落着不少扯碎残骸。
“行啊,就百米距离,你走五分钟。”他将手头上叶子就地扔,站起来仔细拍着裤子上灰尘,忽然发现自己心情居然并没有因为等待而变得更坏。
桔年却没有再往前,停在十米开外。她只想回到属于自己小方院落。今晚上有些疲惫,她连敷衍他都感到厌倦。
“有事吗?”她紧紧抓着自己包包袋子,风把耳边散发不停往面颊上撩,树欲静而风不止。
“你说呢?”韩述几步走到她面前。她近在咫尺,韩述其实心中还是紧张,刚才他坐许久,将该说话,应有动作和表现在心底演习许多遍,可是她出现在视线范围里,他就难以控制心慌,慌乱方寸。
此时桔年站在夜风里,发梢凌乱,脸带倦色,衣角微动。韩述在这瞬间觉得,他害怕着人是那弱小无依。眼前她和回忆中她再交叠,那种说不清道不明感觉唤醒他每个毛孔,汇成谁也听不懂呢喃,在心里。
她有什好,她有什值得让个人魂牵梦绕。诚然,年少时韩述曾经因谢桔年而心动,可是,哪个男孩青春时节没有这样段懵懂情愫。他有过冲动,在心中勾勒过未来,可是假如那时桔年爱上过他,他们共同走过不解情事岁月,到最后分道扬镳,也许只会各自变成对方心里灰色影子;又或者桔年生活与他从未有过交集,她不爱他,他远远想着,把她想成天边微光星星,仅此而已。然而她偏偏在悬崖边将他把推开,用最凄厉方式划过他生活,他阳光灿烂青春在那刻起也随之血溅五步。往事永不可逆转,谢桔年也成不能碰触,却永不可替代存在。
这些年,韩述仍然走在他生来就被铺设好康庄大道上,春风得意马蹄急,只有他自己知道光鲜底下藏着负疚毒,日积月累,如蛆附骨。他讳疾忌医,不敢碰触,可那些毒无法自愈,烂在心里。
他对自己说,会没事,会忘记,会会会!他开始段又段感情。他笑,他开心,他帆风顺,他左右逢源,他过得很好;他害怕天黑,他害怕做梦,他害怕安静下来时候,害怕镜子里自己,害怕承诺,害怕每个跟她相似表情,害怕再也找不到跟她关联痕迹,更害怕对任何人提到将来。
他微笑牵起第个女友手,脑子里闪而过是掐在被告席栏杆上没有血色指甲;大学历代表社团拿下第个冠军,助威女生欢声雷动,他总以为冷冷掷下球拍那个人就在热闹之外某个既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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